短篇完结 (第1/3页)

    “但这事解释不清，因为你无论怎么解释总有人会质疑，所以后来我就不主动去提了……”

    一进家门方士谦就听见客厅的电视机开着，今天阵雨又遇上大风，他临走的时候约莫是忘关窗了，回来的时候厅里地板上已经被阳台吹进来的雨汽弄的积了一滩水。

    “嗙”地一声，风把阳台上的门吹得重重关上又弹开，但坐在沙发上的王杰希却对此置若罔闻。

    方士谦见他身上披了件墨黑的丝缎浴袍懒散地靠在那儿，兀自顶着张惨白的脸，任凭初春的冷风吹进来打乱了额前久未打理的碎发，眼睛也只一眨不眨地木然地盯着液晶屏，看着里头两年前被邀约去做嘉宾的综艺节目。

    好像那些按着台本念出的台词多有趣一般，让他窝在那儿上一动不动，似乎对方士谦回来也浑然不觉。

    “怎么不关门？”方士谦将伞放进置架，脱下外套挂好的时候可有可无地问了句。纵然是这阴雨绵绵的天气，他收起的伞面和脱下的外套却出乎寻常地整洁干燥。玄关微弱的感应灯光照在平整的布料肌理上，细看下就能发现他浑身上下居然丝毫没沾一点水汽。

    他随手将带回来的东西搁在玄关上，见王杰希没反应，便换了鞋亲自走到阳台边拉上了门。

    那节目大体是没什么意思的，王杰希摆出这幅样子来无非是不想同他搭话，方士谦心里清楚，他却懒得理会……他开始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对方失忆醒来后的认知障碍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所以每过一段时间王杰希总会闹点脾气……有时候方士谦会佩服对方的心性，换做一般人，活在这样的软禁里，没发疯已经是奇迹。

    但无论对方有多可怜，他总不能一直惯着他。

    等到他拿来厨房用纸蹲下身把地上那些水渍清理干净，王杰希脸上还是那种木楞楞的表情，倒是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你给我带外卖了么？”

    可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王杰希的声音听上去比以往都要虚弱许多。

    “你觉得呢？”方士谦瞟了他一眼，起身将窗帘拉上。他锁好阳台门，转而去厨房净手，声音飘忽地从那头传到客厅，“让圣职人员开会回来给奴隶带人血……你还嫌我包庇你的嫌疑不够大么？”

    或许是他把话说得太死，王杰希听了就不作声了。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他对这一切有抵抗情绪，但他对此也无可奈何。方士谦自认为对他已经是“不错”的了，要是吸血鬼以为这里是福利院，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就可以“白吃白住”，平白无故地受他恩惠，那才叫真的白日做梦。

    方士谦开了瓶红酒，将猩红的液体盛在醒酒器里，随后挽起袖口朝他走了过来。

    王杰希大约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到现在都不适应这样的活法，发自内心地想逃。他蜷曲了下手指，强忍着那股不适，可尽管面上不显，舌尖却下意识地舔了舔上颚，嗓音含混不清地轻声抗议道：“……我会被你活活饿死的。”

    失忆前他的两颗血族异变的犬齿就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拔了，以至于醒来后，在知道自己并非人类的恐惧前，他第一次受到惊吓，是在教会医院洗手池的镜子前漱口时看到自己嘴里的那两个血窟窿。

    虽然之后为了他人前作为演员的身份，方士谦想办法说服教会找人替他植入了两颗假的，但不论如何，他已经失去了吸血鬼最为重要的，赖以生存的捕猎工具。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专人饲养，他就连活下去都难。

    “你要是表现得好，今晚我可以让你喝我的血。”方士谦的手指触碰到他耳廓的皮肤时，王杰希就本能地往后避了避，他偏过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今天没心情。”

    方士谦闻言叹了口气，就是这叹息声让王杰希喉咙发紧，按他以往经验，每每对方这样叹气，就是他灾难的开始。

    “别闹小孩子脾气了，”王杰希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摸索过他的脸颊描摹着自己的唇角，这个和他一样有着一张亚裔面容的教廷枢密司用某种称得上是安慰的语气对他下了判决，“杀了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人因你而死……只是让你受这些，比起你那些同族的遭遇来说，你现在经历的实在不算什么。”

    王杰希垂下脑袋并不作声，方士谦的话可能是事实，但即使他再怎么罪大恶极，醒来后他却对自己的过往没有丝毫记忆。

    他其实受够了这一切，纵使他一向觉得自己很能忍——无论是醒来后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方的恐惧，还是周遭那些厌恶鄙夷的眼神……他总是没花多久就逼自己认清了现实。

    他能忍受自己的手腕上脉搏处被打上水银缓释芯片，他能忍受自己在异端审问局所遭受的一切拷问，能忍受自己被眼前这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带回家，长期被软禁在对方的视线内，行尸走rou般地活着。

    他也能忍受对方变着花样在他身上试的东西……他能努力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对这所有都习以为常，但如果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假的呢？

    有时候他甚至会认为，自己那些记录在案的过去，或许只是方士谦为了现在他所作的一切而杜撰的。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一丝一毫都没有。

    在膝盖内侧的皮肤被抚摸到的时候，那热度让王杰希浑身一颤——方士谦捞起他一侧的腿弯，让他踩在沙发沿上。

    “腿张开，我不想对你动手……”

    王杰希咬了咬后牙，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条腿，方士谦抬手撩开浴袍下摆，里边果然什么都没有穿。

    一枚银环紧紧地箍在了尚还萎靡的yinjing根部，事到如今羞耻的感觉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强了，王杰希垂下眼眸，只求他今天能快些尽兴后放过他。

    比起单纯的泄欲，方士谦对他做这种事更多地是出于好奇心的玩弄。他甚至在某天晚上将他折腾地晕过去好几次后，用啧啧称奇的口吻对他说，自己从未想到血族能在那么短时间里高潮那么多次。

    王杰希觉得这一切让他恶心。眼前这个性格怪异，癖好变态的监护人让他恶心，可更让他恶心的却是对这一切开始食髓知味，对痛感和羞耻感渐渐上瘾的自己。

    可他无处可逃，他明白眼下自己要想活下去只能靠他——是他把他从教会医院接出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是他为他安排人前的一切通告和对接，知道他无法在白天撑太久，所以体贴地回绝了所有下午四点前的行程。不止如此，王杰希知道对方甚至替他在暗地里挡下了所有来自教廷的施压和刺探……所以很偶尔的时候，他会对这一切妥协那么一时半会儿，他甚至会在下了片场后的保姆车里靠着方士谦的肩膀打盹。他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出卖身体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