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办公室捡到昏迷同事（昏迷摆弄） (第1/1页)

    川庭走进大楼时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呵欠。下午时负责人派他去几个上级单位盖章，来回车程总共两小时，哪知人家刚整个搬迁过去，到处乱七八糟地整理材料，没个好脸。川庭到处面上假笑心里骂娘，总算把事情了了，只觉心力交瘁。

    等他拿着一堆文件回到事务所，早过了下班时间，那一层楼空无一人，却还亮着灯。川庭只当是最后走的同事忘了关，行尸走rou一样走出电梯，刷门卡，走向自己的工位。

    走在长长的过道上，川庭突然发觉某间办公室还亮着灯。他随意一看门上的名卡：虞修之。

    ……等等。

    他停下脚步，打开微信确认了一下：盖好了直接和虞老师交接。——来自上司。

    完了，人家该不会还在等他吧，这东西也没那么急啊？但川庭的打工人之魂还是颤抖起来了。

    虞老师，虞修之，其人年岁与他相仿，只比他早入职两年，现今也不过二十七八。不过这事务所里总惯常地互称老师，仿佛坐了一屋子德艺双馨老艺术家。

    川庭心里打算着，之后请他吃点东西权当赔罪。他麻木地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又敲了敲，边说话边试着按下了门把手。

    “虞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是来送材料的——”

    门开了。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青年趴在地上，一只手朝前伸着，头顶正朝着门的方向。大半张脸埋在深灰色的地毯里，发丝垂在他的脸侧。办公室内灯光下，川庭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一小片脸颊和脖颈，白得如同发光。而他的手掌正落在川庭的鞋前几步的地方，指尖下压着一沓散开的文件。

    青年——虞修之就这样趴在地上，乍一看仿佛什么凶案现场。

    川庭被工作捶打了一天的大脑一时停止了运作。他呆住了一瞬间，连忙走过去蹲下，把手里的东西随意一放，伸手触了触他的鼻息。温热的呼吸浅浅地扑在他的指节上。

    还好还好，还活着。

    川庭又拍了拍虞修之的肩背，喊他：“虞老师？呃，虞修之？你…你怎么了？”对方的脊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他这样昏过去有多久了。

    川庭又伸手探到他的颈侧，那处的皮肤细腻而温暖，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稳定有力地跳动。感受着手指下规律的心跳，川庭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来拨了急救电话，和医生说了情况和地址，打算先把他翻过来，以免姿势阻碍呼吸，也好通过胸腹起伏观察呼吸状况。

    川庭跪坐在虞修之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外侧的脚踝，拎起那条腿搭在内侧的小腿上。失去了意识支配的肢体略微沉重，放下去后小腿轻微地一滑，保持住平衡后又沉寂下来。

    川庭又挪动到靠近虞修之上半身的位置，弯下腰，右手从虞修之腋下穿过，探入他的前胸与地毯之间的间隙，握住他的肩膀。这个姿势中，他几乎覆在虞修之背上，甚至隐约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川庭又用左手护在虞修之的后脖颈处，防止他等会儿因肌rou无力而磕到头。他的膝盖抵着虞修之的后腰，借力把这具身体翻过来。

    当川庭开始用力，他感受到虞修之正沉沉地压在他的手上，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虞修之的肩关节隐约地硌着他的掌心。这具身体逐渐顺着他用力的方向斜斜抬起，而头随着重力往地毯上沉去，柔软的黑发在脸侧垂下。

    川庭慢慢后撤着膝盖，感受到另一只护住脖颈的手中逐渐有了压上来的重量。他握着那节温软的脖颈，虞修之昏昧的脸孔向他的方向转上来。他的后颈沉沉地靠在川庭掌中，一些碎发刺挠着川庭的掌心，头却因为重力而软软地向地面垂去，牵拉着脖颈舒展出优美的线条，沉睡的喉结也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川庭眼前。川庭望着他无意识地张开的薄唇和雪白整齐的齿列，忽然心里一动：他好像一具人偶，毫无意识，任人施为。

    川庭小心地把虞修之的身体放平在地上，呼了口气。虞修之平平地躺着，胸腹起伏依旧规律。川庭又忍不住怀疑他只是睡着了，正想观察一下他的表情，一低头却愣住了。

    此时的虞修之仰面朝上，脸略歪向川庭这侧，额前的黑发也因姿势变动落开了些。于是川庭清楚地看到他昏迷中松弛的表情，合不拢的眼缝里透出的雪白，脸颊上略微发红的地毯印子，微张的嘴唇…以及唇边透明的水痕。

    川庭顿时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伸手摇了摇他虞修之的肩膀，又俯身在他耳边喊：“虞修之，虞老师，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依旧没有回应，只有虞修之的头顺着他的力道晃了晃，而他的眼珠隐在薄薄的眼皮下，毫无动静。

    见状，川庭扶额叹了口气。站起来去虞修之的桌面上抽了张纸巾。他捏住虞修之的下颚，帮他擦掉了嘴边的涎水。虞修之温顺地随着他的手略仰起脸，由着川庭没轻没重地擦拭他的嘴角。川庭擦得差不多后松手，那颗头颅往侧边轻轻一歪，不动了。

    川庭把纸扔进垃圾桶，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干脆盘膝坐在虞修之身侧的地毯上，漫无目的地望着他的脸。

    虞修之一动不动地躺着，脸颊如白玉一般，在办公室的白灯下几乎有透明的质感。他的鼻梁挺直，睫毛长而翘，根根分明。就像一具精美的人偶。——莫名的，这个念头又一次出现在川庭脑子里。

    川庭今天过得实在很累，便盯着他的胸腹、听着他的呼吸声放空了一会儿。又生怕在等救护车的过程中，虞修之出了什么问题，每隔半分钟就探探他颈侧的脉搏，或者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还不断地搜索CPR的正确做法。好在这些事情都并未发生。

    救护车来得并不算晚，医护人员进门时，川庭着实松了一口气。这十几分钟里，虞修之没有半点动静，即使被两个医生一前一后地把他端上担架，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摊开四肢，活像个有呼吸心跳的人偶。

    川庭抱臂站在一旁，见专业的医疗队来了，心神一松，就忍不住地又打了个哈欠。不过今天的他必然与早些回家无缘，只得坐上车跟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