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4(ed) (第5/7页)

低声道。

    麦雅也跟着微笑。花草不再摇曳，风静止下来，蝴蝶、雀鸟定格在停驻的时空，只剩下光束移动、变幻，由灿烂千yAn渐转幽蓝天空，花园如梦似影地转变成都柏林巷口，现在与过去在永恒的时空里穿梭，回忆冉冉浮现为真实。

    麦雅战战兢兢地盯着欧文，欧文也盯着她。现在没有芙拉达了，「现在」是在遇见芙拉达「以前」。欧文等待，只稍麦雅那一句等了两年的要求。

    麦雅没说话，只是双手捧着欧文的脸，缓缓地伸过头去，在唇与唇促狭一瞬，光束又如飞梭一闪一闪地抓回巷口「以後」的所有经过，那里有酒吧欢乐的舞蹈、有芙拉达迷人的身姿，有两年欧文的追寻，有那一整个月谁的等待、谁的尽欢，有两人各怀心思的Ai恋……转瞬，通通停在一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的瞬间，把他们拉回现实。

    欧文感到左耳刺痛，感到蜜蜂螫了他一下。蝴蝶振翅，风继续吹拂，雀鸟继续在花草枝枒间穿梭蹦跳。时间带给他们最动人的瞬间，但同时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麦雅慨然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在欧文额头吻了一下。她从秋千站起身。

    「走吧，我们该去看碧娜了。」

    1

    ***

    从盎然绿意的花园转到四周由冰冷的灰sE墙面环绕的监狱，欧文忽然有点头痛。据碧娜的律师转述，他振振有词说明碧娜的反社会人格倾向导致她的犯案行为，犯案动机仍不明确，其JiNg神状态有待商榷。但检察官反驳，并手持另外一位医师的说法，必须根据碧娜犯案时的JiNg神状况，而当时的碧娜神智清醒得不得了，她必须付上全部的责任，并且与社会隔绝开来以确保这颗不定时炸弹不会再次伤人。

    「反社会人格……」欧文复诵辩护律师的话，突然有点嗤之以鼻。他觉得他这种态度像极了对周遭不屑一顾的碧娜，但仍然不喜欢一张标签就贴在碧娜身上。

    反社会人格不足以形容碧娜，也无法定义她。碧娜是绝对不轻易展露真实样貌的人，她不可能乖乖配合，按照律师想要的结论走。警方抑或这个社会评断她的未遂杀人，亟yu探究她的杀人动机，彷佛送医治疗不过是某种研究人X的手段。

    欧文边听着探视规定，边在心里叨念着：这些人不过被碧娜的假象耍着玩，如同她的父亲、母亲一样。你好像抓到她某部分X格，却丢失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真正的碧娜。

    监狱很令人困倦，就像人一听到这个名词时第一时间所感受到的，灰暗、冰冷、安静、没有气息。欧文才待在椅子上不过十分钟就觉得盼望无声无息地流失。这里的安静会一点一滴x1取人所有的快乐。

    等候区摆设简单，几乎和碧娜的房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个X，碧娜不过从一个巢x换到另外一个巢x，只是这间巢x显得更直接、粗暴，过於去人X化，近乎自暴自弃。真讽刺，欧文心想，在外头许多人急着给碧娜贴上标签，在监狱里头却把碧娜连皮带r0U脱得JiNg光，於是碧娜只剩下没生命的骸骨。

    麦雅坐在欧文左手边，一同沉默静待唤名。一个皮肤黝黑的nV人走到他们的位置，在麦雅左手边坐下，一脸凄怆。她缓缓地流下泪，伴随断断续续的咬牙cH0U噎。欧文留意到麦雅悄悄地递过手掌，轻握nV人的手。无声，一切了然於心。

    「欧文先生！」

    欧文顿时愣了一下。麦雅推推他，轻声说道该去了，欧文才反应过来。简单的搜身检查过後，欧文就被带入另外一道更惨白、空气彷佛更稀薄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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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文被带一间四周漆着灰蓝墙面的房，房内有一扇大概是通往碧娜的房间。他如坐针毡，跟着越发作响的心跳声倒数那扇门打开的时候。

    监狱门外铛琅作响，碧娜拖着沉重的脚链，随着看守警卫缓步走来。欧文坐定，突然感到有点紧张，不只是看守警卫随侍在旁，更因为眼前这位脸sE苍白而无血sE的人。碧娜坐下，欧文迟疑了半分钟才抬头看她。碧娜并没有看他，过了半晌，她才稍微瞥了他一眼，又百般无聊地转过头去，彷佛四个月前她对他所做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恶作剧。

    「碧娜。」欧文鼓起勇气道。

    碧娜不说话，只是撇撇嘴，瞪着小小的气窗。沉默以对令欧文有些手足无措，yu言又止。他不确定这麽说对不对，但凭一GU直觉。

    「好久不见。」

    碧娜盘起一只腿，身子往墙後靠，懒洋洋地打了呵欠。正合欧文的意，一点也没变，这就是碧娜的防卫机制。僵持几分钟，欧文直接点破进入主题，「我不相信反社会人格就能代表你，你b他们想像得还要单纯得多，同时也复杂得多。」

    「单纯和复杂是相对的。」这个话题终於g起碧娜的兴趣，她慵懒地道。

    「单纯是对你而言，复杂是对我们而言。你b你自己想像的单纯多了，只要你不那麽固执──」

    「什麽时候你从诗人变成心理医生？」

    「我只想确定你过得好不好？」

    「呿。」

    「所以……这段日子，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和麦雅轮流来烦我？我早晚离开这个鬼地方。」碧娜蛮不在乎地说：「这里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装病，现代医学多宽容哪！彷佛巴不得为每个人下药单：躁郁症、过动症、自闭症、忧郁症……你随便花一个晚上排练你今天想说的话，那个傻蛋医师马上感激涕零地为你开药单。贴上反社会人格的标签我是无所谓啦，我只是不想吃药吃到神经出毛病。我只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欧文沉着脸道。

    「一个真正让麦雅和芙拉达发了狂的人到底有什麽立场说这些？真可笑，你真该和我关同一间牢房，你的病态不过没被看见罢了！所以我说这些医师都是傻蛋，真正该好好开药单的人正大言不惭地和我说教呢。」

    「你永远不肯接受别人的真心话。」

    「垃圾话！」

    「没有人跟你说过这些垃圾话吗？那你的确必须要好好听一次──」

    碧娜嗤笑一声，连连摇头。

    「碧娜，我希望你明白我说的。你从这里出去又如何，你仍然不得自由。」

    2

    「我总有一天会自由的，监狱能关我多久？」

    「你总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了！」欧文再次叹气道：「我不怪你四个月前做的事。你还不明白吗？你再也吓唬不了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任你摆布了。」

    「你要真的不怕就不用特别说这些。」

    碧娜又得意起来，身T往墙後靠，继续看着小小的气窗。两人沉默半晌，就在欧文决定到此为止时，碧娜抢先开口，出乎欧文意料之外，他以为等到的会是碧娜的讥讽，没想到却听到郁郁寡欢的语气。

    「你和芙拉达一起来的吗？」

    「不，是麦雅。」

    碧娜冷哼一声。「前几天有一只DaRuU牛也过来这里，我还惊讶她难得挪动她的大PGU来看我，嗯哼，也是有人陪她来。你们成群结队来看我到底是什麽意思？」

    「或许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