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望当归 [1V1]_同甘则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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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甘则可 (第1/1页)

    梁鸢的病势汹汹,是积劳成疾,郁结于x,一连昏迷了两日缓过来。

    她醒来时是深夜,喉咙涩得发苦,x口也疼,喘气都很费力。缓了一会儿,才要掀被子,却m0到一把柔顺的头发,饶是她胆大,也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啊!!”

    睡着的人惊醒,忙出声道:“殿下,是我。”是个姑娘的声音。说着利索地从角落m0出火折子,将一边的烛台点亮。如豆的灯火照出一轮柔和的暖光,映出一张柔和清秀的脸。

    梁鸢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她的名字:“如影?”

    方如影浅浅g了下唇,很快又垂下眼,声音轻轻的:“殿下还记得我。”说着走到另一个头,又点起两盏烛台。收起了火折子,又去拿了水来,“秋夜更深露重,殿下少喝一些解渴,我再叫g0ng人烧热的来。”

    说来惭愧,薛沉璧X子活泼,时不时会主动过来说话,梁鸢还熟一些,方如影一直称病,她只叫人送过几回药,若不是后面班师回京,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梁鸢刚醒,对于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方如影又实在不亲近,免不了又是一阵胡思乱想。不动心思还好,一动x口猛地又cH0U痛起来,水喝了一半竟被呛住,狼狈地移开被子,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肺缺了一块,仿佛是破了风箱,不论呼x1都让身T凉飕飕的。

    “殿下,殿下……”方如影连忙帮着拍她的背,“我立刻叫疾医来!”

    “不了。一传疾医来,其他人就都来了,我头疼,想清净一会儿。”

    方如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话了:“医者也说了,殿下身强T壮,根基没有大碍,就是C劳过度,积劳成疾,往后汤药为辅,最重要的还是要心境开明,多多休息。”

    梁鸢将余下的半杯水喝了,感觉身T舒服了些,目光便落在方如影的身上,将她细细打量。看了半晌,才慢慢开口:“不论如何你也是王妃,怎么在夜里为我侍疾?王对你不好?”

    “不不!是我主动来的。”方如影连忙解释,“王上记挂您,不放心g0ng人看护,自己守了您一天一夜,后来好劝歹劝,才将他哄走了。我想着我左右无事,不如就替他来,多少也bg0ng人要他放心些。”

    “哦。”梁鸢一闭眼,脑海中便是阿岚即位时的模样,x口跟着也cH0U痛起来。即便知道站在那儿的不过是自己一手扶持的傀儡,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妒忌愤恨——

    她的病,是心病。

    “殿下……”方如影弱弱的声音传来。

    她也不睁眼:“说。”

    方如影道:“我略懂一些推拿的法子,殿下若是不想见疾医,那我来替您按一按吧。”

    梁鸢笑了,瞥了她一眼:“行。”

    梁鸢虽不了解方如影,不过不论是怎样的人,如此贴到自己跟前,绝不会毫无私心。不过她向来对姑娘要b对男人亲近得多,所以并不戒备。

    方如影人瘦弱,说话细声细气,按摩时力道却恰到好处,显然是有章法的。事先搓热了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温暖的力量,从肩颈到后腰,随着一寸一寸地按r0u推压,梁鸢只觉得身T松快了许多,连脑袋也变得轻飘飘的,没了那些杂绪,不由得又困起来:

    “……差不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殿下困了就睡吧。推拿讲究有始有终,今日匆忙,没有备熏香药油,我也仅仅只能简单r0u一r0u,不会很久。按完了,我也就回去了。”

    梁鸢通T舒畅,眼皮子都不舍得抬起来,含糊应下,便把脸往枕间一埋,当真沉沉睡去。

    翌日阿岚便听说阿姐醒了,朝食用了一半就撂了筷子,匆忙赶去东g0ng瞧她。

    去得时候疾医刚刚为她诊过脉,还是原先那副说辞,吐血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要日后少些C劳,注重休息即可。

    他摆摆手,叫他去煮些保养的汤药,又屏退了其余g0ng人,等殿中只他们姐弟二人,才终于鼻子一酸,扑倒梁鸢的膝盖前痛哭起来:“阿姐……阿姐,我这两天梦里夜里都念着你,还好你醒了,还好你醒了!”

    他没穿王袍,简单披了身燕服就过来了,这会子双手捧着她的一只手,跪伏在榻边,脸贴着她的膝处,像只小狗似的边哭边拱,“阿姐一定要保重身T,没了阿姐,我都不知要如何自处了!”

    当然,梁鸢相信他的眼泪真的。不过究竟是怕失去自己这个假阿姐,还是怕失去这本就如梦如泡影的荣华富贵就不得而知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还很需要他,所以还是很耐心地听他伏在自己膝前哭了一大通,甚至还m0了m0他以示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如今大局初定,往后便不会那么辛苦了。”

    “阿姐,这两日我想过了。”阿岚哭了好一阵子,终于抹了一把脸,说起话来,“我总觉得我从前太没有良心,将什么事都交给阿姐去办,若非如此,阿姐也不会累出病来。我想请裴相国做老师,同他好好学一学,也好替阿姐分担。不论真假,如今我已经是楚王了,往后的路,总得我们姐弟相互扶持着走,不是么?”

    他泪眼朦胧,并未觉察到梁鸢的面sE不知何时变得苍白。

    “……你这般贴心,自然是好。”梁鸢按住x口,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她深深x1气,试图把那GU剧烈的痛意压下去,甚至还b着自己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揽着少年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你聪明,也好学,若是虚心求教,自然什么都能学好。可是治国并不紧要,最重要的是——你要永远保守身份的秘密!从前倒也罢了,败了你我一捧h土,功过由人去说。如今已然复国,你与我都被架在世人眼前,你可以是庸人,是昏君,但绝不能是假的梁氏后人!此事如若败露,不论什么功绩苦心,通通做云烟散,届时你我都是窃国的罪人,不说你我,绥绥,相国,所有曾经与我们有过牵连沾染的人,都会万劫不复!阿岚,你明白吗?!”

    阿岚听得懵懵懂懂,又问:“我并不是贪图权利,只是想为阿姐分担而已,至于究竟是谁去抛头露面都没关系。这样也不可以吗?”

    “最好不要。”她说,“一来,你与我不同,需得时时刻刻崩着弦,我至多累一些,休养休养就是了。可你若出了纰漏,那根弦断了,便是我方才说得万劫不复,后果不堪设想!二来,如今刚刚复国,百废待兴,相国是天底下最忙的人,若腾出时间教你,他的事情还是要我来做。你当真忍心要我再晕一回么?”

    “也是。看来是我太草率了。”阿岚细细一想,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我不cHa手,许是最好的帮忙。只是阿姐,总这样袖手旁观……我会恨自己没用……”

    他说着说着又伤心了,眼泪汪汪的枕着她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cH0U气。

    “好了,没事。你能这般看重我,我便满足了。”梁鸢抚着他的头,用温柔的语调说,“我有很多兄弟姊妹,可惜从没有一个人对我好。如今有了阿岚,我便不觉得孤单了。”

    “阿姐……”

    好说歹说,终于将他哄得安分了,留他洗了把脸,便推说想休息,叫他走了。

    哭哭啼啼的少年刚刚走,梁鸢便将手边的杯子摔了,碎裂声招来g0ng人,只见长王姬捂着心口,咬牙切齿道:“去请裴相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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