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灰脉_第八章 灰之战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八章 灰之战 (第2/3页)

   「现在!」洛衡的剑背鸣成一片。

    所有旗座同时改位,弧收窄成环。

    环不是挡,是「正」——把偏回正,把乱排成一条直线。

    灰兽撞到环口,被「直」切成两半。

    半空的灰散不开,像记不住自己的形。

    第一口外灰阵崩。

    第二口随上。

    第三口、第四口……

    每崩一口,黑衣人的「数」就乱一分;他们一乱,灰就自己倒回瓮里。

    「别杀。」洛衡短短两字。

    我明白,她不许把那些人当灰打碎。

    因为若我们学会以「曲」制人,人就成了灰的影。

    黑衣人的队列终於全退。

    最後一口瓮还在鼓,像一颗不肯服的心。

    那颗心不是灰,是人。

    我走出护阵,站在关外十步之外。云芊要拉,我摇头。洛衡的剑影一闪,落在我右侧,不离我半步。

    「你们的瓮,」我对那颗心说,「不是灰。」

    瓮里的人笑,声音像铁锈刮在陶上:「不是灰,是道。」

    「道?」我看着他们的眼,「你们让心听数,叫道?」

    他沉默一瞬,嘲弄地挑了挑下巴:「你x口那一条,还不就是数?」

    我低头,看见衣襟下灰纹微亮。

    我把掌按上去,让它停。

    「这一条,不是数。是度。」

    瓮里的呼x1停了一瞬。

    我趁那一线,将x口的第三拍整个交出去——不是交给他,是交给「正」。

    瓮的皮像被一个看不见的手一按,「嘭」地塌了。

    活灰囊里的气全散。

    那颗心「砰」地落回人x口。黑衣人膝一软,双手支地,像一个刚从深水里被扯上来的人,第一口气x1错了路。

    战,至此其实才开始。

    远天边,一道更深的灰正沿山脊慢慢移来。

    不是瓮,不是人,是一整条被人唤醒的外脉——它不问谁唱,也不问谁数,只要「换」。

    1

    洛衡把手放在我肩上,声音很低:「还能听吗?」

    我说:「能。」

    「那就别听太多。」她笑了一下,「听到不许类就够。」

    云芊把最後三枚镇魇针放在我掌心,指尖冰凉,眼里却是火:「阿岑,先x。」

    我握紧她的手:「先x。」

    山风忽然转冷。

    远处的那条外脉像蛇沿着天际游来,游过每一片云,把云的白都染了一点灰。

    宗门的旗在风里抖,抖出的节拍不再是三,不再是四,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数。

    我把它记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知道,说出来的那一刻,战才真正无法回头。

    1

    天sE被灰脉吞去一半。

    雁岭的北面失去了边界,山、云、风都变成了一个缓慢流动的面。那面在呼x1,却不属於天。

    我站在关墙上,能听见每一寸空气的颤动。那不是风,而是灰在「试」我们的拍子。

    洛衡收剑入鞘,背手而立,声音极轻:「这条外脉,从北城一路拖过五山,吞过三座宗门。若再南行,下一个就是我们。」

    云芊看着天空:「它没有心,但有人在替它数。」

    我们都知道那是谁——北伐的人。

    他们以血为灰,以灰为器,用「数」b道。

    灰不是敌,是被C的「声」。敌在「人」。

    「那就让它听。」我说。

    洛衡转过头,剑眉微挑:「听什麽?」

    1

    「听我们不数。」

    她笑了一下,笑得冷:「不数,也得有人敢唱。」

    我x1了一口气,x口的小井自己应声而动。

    那井像知道我决定了什麽,水面轻颤,化作一条细线,沿着我的脉往外流。

    云芊抬手在我面前结符:「阿岑,你若要唱,让我写拍。」

    她用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空」字,那字一笔未成,便散。

    「空」不是形,是留。

    洛衡拔剑,剑光绕在我们之间,将空与风隔开。

    她说:「我守。」

    我闭上眼,听心里的那口井。

    1

    第一拍,是人。

    第二拍,是山。

    第三拍——空。

    第四拍——灰。

    第五拍,是所有声音之後的静。

    我把第五拍轻轻推给天。

    那瞬间,外脉停了。

    它没有退,也没有进,只是静。

    静得像世界少了一半。

    然後——它「听」到了。

    1

    不是听我们的声,而是听出「没数」。

    它慌了。

    整条灰脉猛地一缩,像被拔掉根的蛇。

    天边的云全被x1进去,光被吞得只剩白边。

    远处山腰的树一排排倒下,像被无形的手扫过。

    我喉咙里涌出血,压不住。那不是外力,是心被拖出节拍之外。

    云芊立刻伸手,一道符光贴在我背上,把我的拍子强行拉回「人」。

    她自己却吐了第一口血。

    洛衡一剑横出,剑气化为一面光幕。

    她喝道:「灰既听,便受教!」

    1

    那剑气像长虹,笔直刺入外脉中心。

    灰脉剧震,半空的云被劈开一道口。光从裂缝里落下,像天在呼x1。

    「唱!」她大喝。

    我张口。

    声音不是字,而是「心」的震。

    每一次震都与灰的呼x1相撞。

    灰想以数压我,我以「乱」破它。

    「人见灰,灰见人;心不数,道自成。」

    那句话落下的瞬间,灰脉断了一节。

    光从断口喷出,像河决堤。

    1

    整个天空都亮了一息。

    云芊再度撕开符袋,数百张符同时燃起。符火化成灰,灰化成风。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嘴角微弯:「这回,我也唱。」

    她的声音b我轻,却远。

    每一字都像落在灰里的烛光。

    灰气被她一层层削去,从灰变白,再从白变透明。

    「人息不乱,灰无可数。」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