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迷雾与惑 (第3/3页)

的幕後黑手。

    门外的陈宗翰无法知道屋内的谈话，反正对他而言实在是不相g的事，既然如此也就没有这个好奇心去知道，何况他也不是八卦的人。

    一起陪他坐在树下的陈伯伯颇为健谈，原来他是当年肖素子父亲的老友，非常关心肖素子的生活，可是偏偏肖素子话也不多，更是常常面无表情的，让陈伯伯很是担心，也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虽然每次提起她也都说不错，但心中那隐隐的忧心还是存在的。

    陈伯伯现在就是一个关心自己後辈的长辈，问的是越来越详细，他长年来待在内院打理事情，跟肖素子的接触机会并不多。

    1

    虽然说陈宗翰跟肖素子其实也称不上熟，也不过是被她绑架过、威胁过、道歉过，不过这些当然也都不能提起，就说说学校的环境、她住的餐馆。

    看陈伯伯一个劲担心她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貌似她不要欺负人就万万岁了，会不会吃不好，外面食物的确是不太健康，有没有该Si的臭男生打她的主意，听说有人成立肖素子亲卫队…

    经过这麽一个言不及义、乱七八糟、避重就轻的谈话後，陈伯伯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Ga0得陈宗翰有些心虚，她说的内容有七成是自己编的。

    一时无话。

    陈宗翰突然呆愣愣的看着天空，b赛应该开始了。

    「陈伯伯，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陈宗翰说。

    「你问吧」

    「肖家的存在是为了什麽?」

    「斩妖除魔」陈伯伯斩钉截铁的说。

    「那什麽是妖什麽是魔呢?是谁说的」陈宗翰想到了自己，自己已经不算是人，应该算是魔了，曾经大姊说过要他修魔，一条是人所弃之的道路。

    1

    「会害人伤人的就是妖魔鬼怪」陈伯伯跟着陈宗翰的视线看着一片蓝天。

    一听到这，陈宗翰辩解的说「可是谁知道这些人们口中称的妖魔鬼怪会不会伤人?难道一看到就要赶尽杀绝吗?难道他们就没有好人吗?」说到着陈宗翰的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不同於陈宗翰的有些气急败坏，陈伯伯笑笑的说「呵呵，很好你开始想这个问题了」

    陈伯伯继续说「我在几十年前也曾经想过，我们都不是神，凭什麽决定别人的生Si」

    陈宗翰用力的点点头「对」

    「降妖除魔难道就真的必须赶尽杀绝?」

    「对」

    陈伯伯的语气依然平静「所以有一次我放过了他们，要他们发誓再也不会进犯人间」

    陈宗翰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事情之後的发展，一脸的了然。

    陈伯伯笑了笑，看着陈宗翰的年轻的脸说「可是就因为我懦弱的仁慈，赔上了十几条的人命」

    1

    「可是…」

    陈伯伯说「恩?」

    「可是难道妖魔中就没有好人，人类中就没有坏人，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不对，既然人有好人坏人，妖魔也当然有好坏，就说说全宗前辈，猫又传说中是个会吃人的妖怪，可人家却是个受人景仰的高人」

    「可是刚刚不是」陈宗翰纳闷的问。

    「好坏之分看的不应该是种族，应该是气息」陈伯伯说。

    「气息?」

    「对，一个身上都是血腥味、屍臭味的，你能期待他是什麽好人吗?」

    「不可能吗?」陈宗翰追问的说。

    「不，还是有可能，只是机率不高」陈伯伯笑笑的说。

    1

    「那Si亡气息也一样吗?」陈宗翰故作轻松的问说。

    「可以这麽说，一般来说拥有Si亡气息的生物往往和邪恶扯上关系，而这就是我们消灭的对象」

    「可是也不一定啊」陈宗翰辩解的说。

    「没错，可我们负担不起这麽一个风险」陈伯伯继续说道「你放过了他，那你就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陈宗翰绝望的说。

    「的确是这样」陈伯伯点点头。

    「那枉Si的人岂不无辜」陈宗翰说，就像是自己，差一点就要被这样子离开这个世界。

    「我很遗憾，但的确是这样」陈伯伯的语气里确实带着遗憾。

    「陈伯伯你从来没有杀错过人吗?」陈宗翰问。

    「应该有吧」语气有些萧索，手指轻轻摩抚身旁的剑，染上的血也有无辜者的。

    1

    「那…为什麽不要确认过再决定?」

    「呵呵，电光火石，哪有这个机会，靠着得是自己的判断与经验」

    「可是…难道就将错就错」陈宗翰有些愤恨的说。

    「确实，可是你杀了一百个人中可能只有一个错杀，却救了一千人，相b之下，如果你手上剑慢了，犹豫了，可能没有错杀，却害着原本不该Si的几百人Si了，你说呢?」陈伯伯说。

    「就因为这样弃那一个人於不顾?」陈宗翰问。

    「恩，没办法，我们需要得是最大的成果，我们没办法为了那个人放弃其他该救的数百人」

    陈宗翰无语，以最大的成果为目标，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只是当自己被套入公式时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那如果被你们给牺牲的那个人回来报仇怎麽办?」陈宗翰语气淡漠的说。

    「看情况，可能会再拔剑相向，也可能会说句抱歉吧」

    陈宗翰笑了，只有一句抱歉。

    1

    当真要说的话，肖家错了吗?没有，他们以大局为重，救最多的人，无辜者错了吗?他何错之有，错的是这个让人无奈的世界，而我们只是个在这个世界挣扎的可怜人。

    「你还有问题吗?」陈伯伯微笑的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问题特别多」

    陈宗翰想了想问说「陈伯伯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麽?」

    「几十年前是手在抖，想的是如何出剑，之後我会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陈伯伯看着屋旁一棵老树，回想着。

    「後来，我会有些不忍，毕竟有时候我的剑对的不是妖魔，是人，所以我的剑变慢变钝」

    「再後来，麻痹了，屍T只是一滩r0U块，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我开始寻找理由，或者该说是藉口」

    陈宗翰静静的听着。

    「现在，我的剑不为自己而挥动，我有了家庭、朋友，我认识的人，我不认识的人，我的剑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护他们」陈伯伯的脸上带着满足。

    「人终究需要温暖，尤其是行走在刀锋上的我们」陈伯伯发出了这些年的感慨。

    彼此怀抱着心事，细细的咀嚼其中的滋味，是苦是甜?有苦有甜。

    1

    「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陈伯伯笑笑的伸出手。

    「陈宗翰」陈宗翰也伸出手来，握住那张长满老茧的手，握住了一个经过岁月洗礼的男人。

    「陈祜，原来都是陈家人」陈祜还是笑了笑，用力的回握。

    接着两人随便的聊了些家常便饭，在肖家，陈宗翰认识了肖逸、全宗、陈祜，个个年岁都b他还大，也都给了他一些陪伴与教导，肖家给了他耻辱的同时，却也开了一道认识世界的大门。

    全宗谈完事情走了出来，也就代表着该走了。

    「没想到，我和现在的年轻人还这麽的聊着来」陈祜挥挥手和陈宗翰告别，而陈宗翰也热情的挥手告别。

    「走喽」全宗说「又是一件讨人厌的麻烦事」对此陈宗翰笑了笑。

    他们两个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在十分钟後他们再度的想起。

    「该Si的，我们又迷路了」两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