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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2.

    外卖小哥走进电梯，听到电梯门关闭的声音，连简眼皮动了动。

    走廊还残留着一丝外卖的味道，有点臭。

    什么东西？连简皱眉。

    他刚坐下不久，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正巧赶上了秋卷的外卖。他听见秋卷打开门后惊讶的轻呼，隐约感觉到他纠结地绕着自己走了一圈。

    他蹲下，清浅的呼吸隔着一段距离打在自己脸上。

    很香。

    连简一只腿曲起，惬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刚坐下时地面凉得出奇，此时才有些适应。连简把手搭在单支起来的腿上，指尖无序地敲打，仰头靠在墙上。

    秋卷家隔音不错，隔着一扇门什么都听不到。

    门锁咔地响了一下，他急忙闭上眼。

    秋卷很快回去了，只给他盖了个毯子。

    连简笑了笑。

    他好关心他，甚至细心地把毯子在自己肩胛处掖了掖。微凉的指尖不小心从自己脖颈处划过时，连简眼睫抖了抖。

    他想抓住这双手，揣在怀里，帮他捂捂。

    453.

    这条毯子的照片很快连被发到连于皎那里。

    它可怜地蜷在床的正中间，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沾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

    纵使连简只字未提，只发了一张照片，连于皎仍是感到胸口沉闷。他第一次被气到想笑，笑出来的那一刻又感到恶心。

    “有病去治。”

    他回道。

    纵使只在门外坐了半个小时，连简仍然觉得浑身不适。此时进了浴室，刚释放过的身体懒洋洋泡在热水里，浓郁的热气蒸散了一身的疲惫。

    “做得好，继续盯。”

    他信手给某个账号打了这次的奖金。

    454.

    旅游回来后，沉积在我心底的淤气似乎一扫而空。

    我心底明白，这其中有几分在于出游后的惬意，几分在于唐景行的陪伴，最后几分，不得不承认，归功于连于皎迟来的道歉。以至于当天晚上在家门外看到连简时，我心里除了一些无奈，倒没再挤出多余的情绪。

    第二天再开门，就没再见到连简的身影了。他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或许是真的把脑子冻清醒了，后续他也没再联系我。

    ……亏了一条毯子。

    我叹着。

    这一周过得很快，只要他们不在我面前出现，我的脑海里完全不会为他们腾出一席之地，一时之间恍惚回到了遇到连姓兄弟之前的日子。

    周末和狄默约出来看电影，狄默有车，但手生，家里距离公司又近，并不经常开。堵住的时候狄默用力锤了下方向盘，此时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还不如坐地铁。”

    “下个路口就到了，别急。”

    狄默惆怅道：“亏我还特地给自己预留出停车的时间。”

    车子又缓缓前进了一段距离，前方放置了警告标识，两车道交汇成一车道，狄默降下车窗，围观始作俑者。

    “怎么在这儿抛锚？”车里的热气迅速消散，狄默一个激灵，“草，好冷。”

    影院入座时电影将将放过片头，我俩扯开3D眼镜包装，摸黑入座。

    电影散场后我们径直走向楼下快餐店，准备就近解决晚饭。

    455.

    快餐厅和隔壁咖啡店中间只隔着一堵玻璃墙，彼此之间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入座点餐，狄默吸着可乐，眼睛瞪圆了：“秋儿？”

    “嗯？”

    “你回头看一眼，那个是不是那个姓连的。”

    我转头望去，隔壁咖啡厅，连于皎西装笔挺，正襟危坐，面前开着一台电脑，肃容在和谁连线。

    “……是。”

    “卧槽，看着假惺惺，”我毫无保留地把在邻市的经历同狄默交代过，他同仇敌忾，“不会又是跟着你来刷好感度的吧？”

    狄默顿了顿，迟疑道：“等等，这是哪位？是小连总还是……”

    “连于皎。”我回过头，把番茄酱挤在薯条上，肯定地说。

    “哦……”狄默若有所思，咬着汉堡，眼神不断往那边飘。

    我低头叼着薯条：“不用管他，不理他就好了。”

    “嗯——”狄默拖着长音，“啊，他站起来了。”

    狄默声音太大，吸引了连于皎的视线，他和狄默曾在酒吧有过一面之缘，此时见到狄默楞了一下。

    我下意识转头，连于皎朝我歉意地笑了笑。

    他重新坐下，收拾电脑。

    “他是要过来吗？”狄默斩钉截铁，“就是故意的吧？秋儿他是不是找人盯着你？电视剧不都这么演？”

    “不会。”我垂下眼睛，讽刺地笑了一声，“他拉不下那个脸。”

    狄默猛得站起来：“人心隔肚皮，可说不准。你在这儿坐着。”

    我来不及投过疑惑的眼神，他已经打开玻璃门冲了过去。

    连于皎拉上电脑包的拉链，电脑横在他腿上，笔直的西裤平添了一丝褶皱。

    狄默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他倒是和气地问了一句：“我还记得你，上次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请问怎么称呼？”

    “姓狄。”

    “狄先生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狄默冷笑：“你不清楚？连于皎，侵犯他人隐私跟踪别人是违法的。”

    连于皎不着痕迹眨了下眼：“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你认为，我在……跟踪你们？”

    他百口莫辩，苦笑：“总得给我个辩解的机会吧？”

    “那你赶紧编。”

    我追上去时便听到狄默如此质问，我也好奇他的回答，拦住狄默的手停滞在半空。

    连于皎晃了晃手机：“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有一些通话记录和行程表。2小时前我的车在这里抛了锚，时间紧迫，只能就近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视频会议。”

    狄默听到抛锚时心里咯噔一下，心中已信了九成，剩下一成化为心虚和愧疚，哑口无言。

    “抱歉——”他后退一步，撞在我身上，手足无措，“误、误会你了。”

    连于皎举起手机：“还需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他结结巴巴，“那你现在……”

    “回公司。”连于皎好脾气地回道。

    狄默半是心虚半是客气：“有车吗，咳，要我们载你一程吗？”

    我清楚地看见连于皎勾了勾嘴角，这次我肯定他在说谎。

    “没有，他们还没到。”

    456.

    车子停在连氏办公大楼前。

    连于皎坐在后排，临走前敲开副驾的车窗。

    我问：“还有事？”

    “卷卷。”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对别人心软。”

    我一时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缓了一会犹豫道：“你在想什么？”

    “连于皎，别觉得自己很特殊。”

    车窗缓缓上升。

    “那是我性格好，和对象是谁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路边的流浪狗我也会顺手帮一把。”

    车窗半掩住我的半张脸时，我朝他弯了弯眼睛。

    “如果一定要说，你落难卖乖的样子，真像连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