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刺》（斯莱伏井出K贝利亚，原着，211014） (第3/3页)

 听闻皇帝陛下的决定，伏井出K在一瞬之间如坠冰窖。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在那愤怒之外，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他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陛下！”斯莱还想说些什么，被皇帝陛下的一声呵斥打断。

    “斯莱，你如果不想让斯特鲁姆星人的刑罚更重，就闭上你的嘴。”

    “还有你，斯特鲁姆星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你是银河帝国、是我贝利亚的所有物，你没有选择的自由。

    “既然你说数据有问题，那你就亲自前去那个星球上呆上百年重新收集数据吧。我记得，那个星球的磁极总是不断变化，季节反复切换，你拥有斯特鲁姆器官，应该很擅长处理这种环境吧？当然了，我再交给你另外一个任务——尽快研制出能量转换器官的代替品吧。

    “哦，对了，斯莱，我看你研究所的负责人也做腻了吧？你可以寻找下一个接替者了。

    “行了，散会。”

    说罢，皇帝从王座之上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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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那个星球，你可能会死的。那里是连最先进的人工智能都无法长时间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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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本体，人类形态的斯莱有一双和伏井出K类似的蓝色眼睛。他按着伏井出K的肩膀，紧紧盯着那另一片蓝色。

    “伏井出K，你如果不想去，我有一个解救之法……

    “……你成为‘自由之人’就可以了。

    “我可以向陛下请求……把你……把你……”

    伏井出K咧开嘴笑了。

    “斯莱，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没听见贝利亚大人怎么说的吗？我可是贝利亚大人的东西——我，是，贝，利，亚，大，人，的。”

    他收敛笑脸，拂去斯莱的手，眼神冰冷：“研究所现在已经不在你的管辖之下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可是很讨厌你的，斯莱。”

    斯莱像是没有听见伏井出K明确表达的好恶，而只是再次郑重地预言伏井出K的命运。

    “……你真的会死的。你的价值，会被利用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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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还有比为了贝利亚大人献出一切更幸福的事情吗？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只要一想到我可能会先于你一步为了贝利亚大人献出生命，我就止不住地兴奋，你能明白吗，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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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井出K启程之日，来送别他的只会是斯莱。而意料之外的人，则是贝利亚。

    斯莱把一个透明的循环生态球交给了伏井出K，里面是那种满布着荆刺的植物。

    “你还记得吗，我的祖先曾靠这种植物在酷寒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你也许会需要的。”他拽住伏井出K的手腕，把他的五指掰开，把生态球塞进他的手里。

    “我需要什么？用它来扎破我的口腔吗？斯莱，我最厌恶的人果然是你。”

    但他最终还是收下了，把生态球收进了随身的行李中。

    “送别情深的戏码演完了吗？”贝利亚走过来，看向停在港口的宇宙飞船，“斯特鲁姆星人，你该走了。

    “别死掉，斯特鲁姆星人。把你的成果带回来献给银河帝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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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井出K用力地点头。

    “我一定会的，贝利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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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井出K提前了一半时间归来。他并未收集到百年尺度的数据，关于能量转换的研究也没有做完。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工作被中途中止，他还挺喜欢在那样一颗安静的星球独自一个人沉浸在科研工作之中。贝利亚预料得很准，星球变化无端的环境为他了解自己的斯特鲁姆器官工作的原理提供了大量的数据。

    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斯莱的生态球被他收在角落里，从来没有拿出来看一眼。他在回到银河帝国之后取出来想要扔掉，却意外地发现，里面生长着小小植物竟然从来没有衰败，紫红色的果实颗粒饱满，闪烁着光芒。

    这是不可能的，植物根本不可能存活这么长的时间。

    这种异常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打开生态球，才发现这株植物早已经被某种特殊物质永久地固定住。他掀开铺在底面的一小片土壤，发现了一段被雕刻在底部的讯息。

    伏井出K平静地完了这段文字。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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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归来之后的第一次会议上，伏井出K并没有看见斯莱的身影。以往，暗黑五天王总是站在最前面，但现在只剩下了四天王，斯莱不见踪影。

    他回到研究所工作，在助手向他送来工作记录的时候，随口提起了这件事。

    “您所斯莱大人吗？他……他已经身逝了……”

    伏井出K翻阅工作文件的手停了下来。

    助手叹道：“您有所不知，斯莱大人似乎是和陛下交换了什么条件，但是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之后，另外四位大人总是为了谁继承四天王之首的位置而大打出手，听说，陛下对此非常不满……”

    “……我知道了，谢谢，你可以走了。”

    伏井出K低下头，开始专注于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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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银河帝国，那必然要提起最早追随暗之巨人的几位忠臣……其中有个叫伏井出K的斯特鲁姆星人，他可是其中最为特别的存在了……

    －我记得，他是暗黑五天王的成员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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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此，他还是暗黑五天王之中的首位呢……虽然他看起来是最弱的那个。

    －真是稀奇，看来那位暗之巨人用人的手段倒是特别……

    “斯莱，看来你已经被人遗忘了。”

    连一个真正的坟冢都没有，只有一个简陋的牌子，上面亦无姓名生辰，只画着一簇小小的植物。宇宙人的最终归宿或许都是怪兽墓场，但伏井出K还是在这里立了一块碑，是他们斯特鲁姆星球的习惯。

    “没想到，我还是输给了你。”

    “你看，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东西。”

    伏井出K从口袋中扯出一截荆棘的枝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木然地咀嚼着，咽喉火辣辣地疼。是火烧一般的疼痛，是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的疼痛。

    “我真的讨厌你，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