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的人们》 (第3/3页)

屋子里寻找妻子的身影，然后给她发了信息。

    妻子并没有回复我，直到了晚餐的时间她也没有回来招待她的客人。那位短发的女人也只是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看着电视，全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只能起身去厨房中捣鼓，给她做一些晚饭。紧接着，如我预想之中的不安一样，我妻子的朋友便在厨房那儿，把我摁在水池上，又像其他人似的将我强jianian了。

    在她强jianian的途中，菜刀也因为晃动而掉落下来，砍掉了我的三只脚趾头一一分别是小拇指，无名指，以及中指。我疼得扭动，哀嚎，她却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地，忘情地在我的身体里进出，好似一个急需发泄欲望，否则就要死去的人。

    我在疼痛中昏厥，等我再次醒来，妻子的朋友，那个短头发的强硬女人早已离开。我躺在床上，向下看去，那三只断了的趾头已经包上了纱布。我的妻子坐在床旁看着我。那时我心想着要和她说些什么，只是不安的等待着她询问我，可她什么也不说，就这么上床来，翻身睡下。

    我在惴惴不安的长夜里难眠，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你该问我点什么。”

    “睡吧。”妻子低沉而疲倦的嗓音这么回复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想质问妻子她去了哪儿，是否看到了我被强jianian，是否看见了我两股之下涓涓而出的如水jingye，是否看到我与脚掌分离的断趾。我有太多好奇，太多疑问，这些问题来到我的喉咙间，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却又怎么也出不来。然后我也只是和妻子一样睡去了。

    再后来，这些强jianian我的不同的人，从我认识的，到妻子认识的，又逐渐变成了陌生人：在傍晚散步时不知哪儿来的流浪汉，他伏在草丛之中，忽然跳出来，强jianian了我；替邻居老太将两袋沉重的用品搬去她家里时，那孱弱的老太挺直了几乎弯到地下的背脊，手脚灵活而力气惊人地强jianian了我；在清晨院子里浇花时，一位路过正往上学途中的青少年翻过围墙强jianian了我；将足球踢进我家中的孩童，和在他离去之后，一条仿佛是跟在他身边的狗竟也都强jianian了我。

    我仿佛是一个因为要被强jianian而出生的人，接受形形色色的生物的侵犯如同我如生俱来的使命，如同我必须履行的职责，我的抵抗与挣扎全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应当的。我应当要被强jianian，这种应当就像无形的力量一样，它致使我的反抗无效，它让我手无缚鸡之力，它让周围所有想要强jianian我的人们获得了巨大的力量。

    我是无法反抗的，就连头发花白，半截身子几近入土的，那些走路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身体就要散架而轰然倒地的骨架似的年迈老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强jianian我。

    我的反抗是不被允许的。我的妻子，妻子的朋友，路过的人，孩子，老人，少年钟情于殴打反抗的我。他们的拳头重得好像巨石，硬得好像钢铁，我时常被打得无法动弹，疼得仿佛骨头已经碎裂。他们从不怜惜我，他们总是会侵犯我，即便我浑身还留着上一秒被殴打的伤痕。

    我不再去反抗了，也很少出门，我几乎终日躺在那张和妻子一同买下的肮脏婚床上面，赤裸着身体，有时是蜷缩着，总之我怀揣着一颗平静而麻木的心去等待着永远不会停歇的下一场凌虐，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楚，我再也没能那么清楚过了一一我的每一天只会在等待被强jianian，与被强jianian中度过。

    后来我在妻子的要求下终于出了门一一替她去超市买些水果，那时我也少有的穿了衣服。

    当我出门时，感觉到了周遭强烈而贪婪的目光，尽管周围并没有除了我之外的一个人，我知道，我仍旧，且一定会是被强jianian的。

    在我正挑选水果的时候，商店里仅有的一位店员也如我预想的那样，他必定将我强jianian了。我被他摁在地上褪去了裤子，然后被他如同其他人那样的侵犯了。我记得那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看着地上那些从货架上因为粗鲁的店员而掉落砸烂的水果，然后像平日那样安静的等待着一切结束。

    后来店员哼着某只歌曲从我身上离开，我也只是站起来，提上裤子，细细挑选好妻子要求我所购买的物品。

    我留下钱财后拖着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回家的路上走着，那店员留在我身体里的，和所有人一样的jingye从里缓缓流出，流下我的股间，大腿，又顺着我的小腿来到地面上。

    我在回家的路上再次感受到了在我身上粘腻得无法挣脱的视线，它们如同火焰灼烧我的身体，如同饥肠辘辘的身后尾随的野兽，我仿佛一件商品，一块肥rou一样被渴求着。

    这一路上，他们有的站在我的身边，有的再远些，有的在路的对面，有的在身后，也有的在我视线无法到达的地方，他们的目光是相同的，紧紧地贴在我不停移动的身上。不论我去到哪儿，他们总是会跟着我的，它们总是会在我身上的。

    这些强jianian过我的人们，这些将要强jianian我的人们终于一齐出现在了这条路上，他们如同蚊虫，老鼠，等待着我。

    这场强jianian始于我的妻子。

    我在这些目光当中想到了妻子，于是我停下脚步站在那儿，向周围看去，向围绕着我的人们看去。

    我看到了我的妻子，她正向我走来，他们正向我走来。

    这时候我才忽然明白了：妻子是所有的人，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