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断喉鸟》 (第1/2页)

    “无法禁锢的鸟向往自由，所以断其喉悬挂笼内。它身姿挺立，啼血歌唱，无法远去，不再逃离，称为‘驯化’。”一一断喉鸟

    “那是什么？”他看着那个巨大的，罩着一层黑布的鸟笼状的东西问道。他好奇的眼睛不断往笼子的方向看去，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打量房间内陈设的这个可以装下一个人的摆件。罩住笼子的黑布并没有完全把它藏匿起来，在房间里的人仍然能看得见黑布没有遮盖到的地方：厚厚的玻璃，玻璃外罩着一层金色的鸟笼，而液体也困在玻璃当中。

    “那是长官养的鸟。”

    他又细细地打量着裸露出来的神秘，他没有看见鸟，没有听见鸟儿歌唱。

    他只看见了液体里似乎有人的脚趾，在太阳下，它融入了笼子的阴霾之中。

    在周四的下午，太阳最猛烈的那时候你坐上电梯来到那层空旷的，只有一个人能使用并且阴冷，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你走出电梯会看见不远处有一扇木头制成的门口，看起来十分昂贵。如果你抱着文件想要敲门请示长官，告诉他你的到来，你一定能听见微弱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的声音。你需要把耳朵贴在上面，专心专注的去聆听，那么你一定会听见一个男人殴打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能听见桌子上，也许是房间里酒柜，掉落下来的玻璃罐，或者陶瓷摔在地上破裂的清脆声响。

    一开始你会听到争吵声。一个男人厌恶的叫喊，他叫着让谁滚开，远离自己。然后你会听见另一个男人冷静的声音，那个声音十分温柔，它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之类的话。

    听到这儿，你也许就知道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一个常见的戏码，一个发疯的恋人和一位不断包容对方恶劣脾气的温柔的人。

    你能听见激动的声音在叫喊：“离我远点！你这个疯子！”

    “滚开！卡诺斯！你给我滚开！”

    这时候你就知道了，温柔包容的那方叫做卡诺斯。

    然后你又听见：“亲爱的，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刻薄？”

    这时候这位“亲爱的”又发出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迪瑞，我爱你。”

    所以你知道了那个歇斯底里，又呕吐的人叫做迪瑞，但你再仔细地听，你又会听见被称为卡诺斯的那个男人用恳求的语气说：“歇吉莉，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可能会好奇，里面是否有第三个人？为什么他不发出声音呢？

    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个昵称，又或者是哪个叫迪瑞的男人的另一个可笑的名字。

    我请你继续听下去。

    你开始渐渐听见了肢体碰撞的声音，有什么人的身体撞上了柜子，然后噼里啪啦的是柜子上摆放的东西落地碎裂的声音，这声音刺耳又响亮。在玻璃的声音过去之后，你听见了叫“迪瑞”，又或者叫“歇吉莉”的男人发出的疼痛声，呻吟声，然后是某个坚硬的物体狠狠地，重重地撞上了木头的声音，像磕头一样。

    这时候的争执声就会少了许多。

    接下来，你该听见叫做卡诺斯的男人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太小声了，你只能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却听不清内容，然后就是叫迪瑞的人，他也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他们这样一来一往。很快，你就听见被称作卡诺斯的男人忽然爆发出来的怒吼声，极其愤怒，极其凶恶。

    “你必须要爱我！”你听见卡诺斯这么大声地怒吼，就像一只咆哮的老虎，或者狮子，什么都好，只是不像人。

    你可以听见他在发怒之后开始哭泣，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卑劣的手段，你也许会因为他的眼泪和哭腔，以及卑微得不能卑微的祈求而忍不住替他哀伤，同情他。你听见卡诺斯的声音又变回刚开始的那么温柔，从他的声音里，你可以想象到一个跪在圣灵雕塑面前的忠诚信徒：他亲吻雕塑的脚趾头，眼睛里落下泪水，滴在洁白的圣灵的指甲盖上面。他在祈祷，在祈求一一我的神，求求你爱我。

    他如此真诚，放低姿态，让你也忍不住为了他叹气。

    但你的悲伤还没有过去时，你又听见门里传来的殴打声音，有力的拳头砸在人身上的声音，砸在软rou上面也许你听不清，但是那些因为疼痛的呻吟让你清楚，然后是砸在骨头上的声音。它“砰砰砰”地响起来，让你都忍不住缩脖子，颤抖，又闭上眼睛。

    殴打声之后，你再也听不见任何争执的声音了。门里变得安静许多，平静下来了。他们似乎已经和好。

    这时候你本来想抬起手来敲门，告诉你的长官你在门外。可是你又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以及指甲拼命抓着地板，又被拖行而发出的“吱呀”的可怕声音。

    然后你放下手，耳朵又重新贴紧了些。

    也许你可以听见有人拉下裤链的声音，刺啦刺啦地向下，到底端停下。

    也许你会好奇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么请你继续保持耐心听下去，仔细地听。

    你可以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个叫迪瑞的人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他在说话。

    你听见柔软的皮沙发上面有人站起来的声音，听见皮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你不知道是谁，也许是那个叫卡诺斯的，也许是迪瑞，又或者可能是歇吉莉。你听见他走了一会，又听见他从墙上拿下什么东西，然后他坐回沙发上。

    接着又是几句嘀嘀咕咕的对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