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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不了什么，生存质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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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君出来时面如寒霜，紧抿着唇，看都不看我一眼。

    “哥，我错了。”我这两天好像一直在重复这句话。我什么时候变成个惹事精了？

    “宋星辰不会有事吧？”我问。

    “我都给他裹成那样了，应该不会感冒之类的吧......雪人是我堆的，他就伸手摸了一下......”

    “平君......”

    他迅速转头撇我一眼，语气是压制不住地怒意，低沉的问：“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觉得他特可怜。”我怂的要死：“错了，我错了嘛......”

    他稍稍提高声音：“医院里可怜的人多了，你挨个病房‘可怜’去吧，楼上楼下的‘可怜’一圈，看能给我治好几个。”

    “......不是，我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来你说我听听。”

    “......”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原因，也许就因为他和我妈一个病我看着不忍？不知道，一时半会儿还组织不出语言。

    “江河，你小时候都很少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儿，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有时候我觉得你已经懂事儿，怎么冷不丁就给我来这么一出？”

    我许久没被他骂了，脸上挂不住，心里堵着口气，憋的难受，特想挨个踹楼道的垃圾桶。

    从办公室一直走到病房门口他都没再和我说话，临进门前说了一句：“别在这儿杵着，快回去。”

    我在门口踟蹰，没走，也没敢进去。

    宋星辰的奶奶已经回来了，正替男孩掖着背角。老太太看起来很朴实，神情举止是那种典型的来京就医的外地人——既讨好又防备。因为前路茫然，环境陌生，谁也不认识，只能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的，生怕得罪医护。同时也担心被人坑骗，浑身都在别扭与紧张。每次在医院看的这样的病患和家属我都觉得很可怜，也很无奈。

    平君走过去，对他们温和的笑了笑：“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医生，我今天好开心，我终于摸到真的雪人了。”小星在厚厚的被子里眨眨眼，脸上一团红晕。

    “是嘛，那挺好，什么手感？”平君笑了笑，低头去看监护仪。

    “冰，可凉了，硬邦邦的，我一直以为是棉花糖的感觉呢。哥哥堆的雪人像一坨屎上放个球，本来看着不像抖音里那样，后来他给我胡萝卜让我按上做鼻子，一下子就像了。”男孩絮絮的说着。

    “真厉害。”他抬起头看着男孩，伸了支笔在他视野里慢慢晃着，男孩儿眼睛清亮的跟着笔的位置转眼睛。平君也不问话，收回来在板子上记录着。

    “沈医生，今天帮我堆雪人的哥哥身上有你的味道。”男孩儿兴奋的脸红红的，把自己埋了一半在被子里。

    他笑着‘嗯’了一声，又调了调液体流速，俯身对男孩说：“我不是说让你再等等吗，咱们要做手术把脑袋里的瘤子切掉，你要是感冒了手术就做不成了。以后不能这样了，听到没？”

    他还是那种平等的、娓娓道来的语气，和对待大人稍稍有些不同，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他和我说话的样子。

    “听到啦。”男孩儿眨眨眼，“我就是怕我哪天突然死了，或者彻底看不见了，就没机会堆雪人了......”

    男孩儿的奶奶着了一早上的急，现在脑门上的汗还没落下去，听到孙子这么说，面上露出悲痛，含着泪担忧的说：“你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出去，我就离开这一小会啊，孩子就让人带着下楼玩去了，我真是管也管不过来，这可怎么办。他这要不要紧啊？”

    “别担心，下午拍个胸片儿我看看，应该没事的。朱医生查过体了是吧？”

    “哎，哎，查了查了，你看这一大清早就给你们惹事情了，你们每天那么忙......”她忙不迭的应着。

    “您别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人体没那么脆弱，就是以防万一。也请您别怪那俩孩子，他们本身没恶意，小孩儿嘛心里都纯洁，也是好心办坏事。”平君说。

    “哎，我知道的。听说朱医生刚才发了好大一通火，给那俩孩子都骂哭了，也就算了。”

    “俩都哭了？”他眉毛皱起来。

    “是吧，我当时也没在......”

    “没哭。”我硬着头皮推门走进去，纯粹是不想被当成骂哭了的傻叉。

    宋星辰看见我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又撇着嘴喊：“哥哥，他们又骂你了没？我说是我强迫你的，可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听......”

    我冲他挤了个笑脸，又低着头给老人家鞠了一躬：“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出去的，对不起。”

    老太太回头看到了我，没给好脸色。

    估计小星已经和他奶奶说了事情的原委，她没有特别激动，也没有过多为难我。表情隐忍，带着些怨念。本想算了，看到我又不甘心，化成了一副自我较劲的为难面孔，说出来的话就带上了刻薄。

    “哎呀呀，你这小孩子到底是谁呀，我们又不认识你，你这是干什么，哪有把别人小孩往头带的，出事了你负起责任的呀......”

    长大后不经常有人跟我甩脸色，心里免不了一阵难受，但也不至于因此而是非不分，这事儿本来就是我错了，老太太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咬牙忍着，继续道歉：“对不起，您看我能做点什么补偿一下？”

    “我不是让你回学校去。”平君侧头冷淡的说了一句，见我不走又凶巴巴的补了一句，“这儿没你事儿，别跟着瞎掺和！”

    “呀，沈医生，你，你认识他？”老太太提着眼皮觑着平君的神色。

    “我弟弟。”他和老太太歉意的垂了下头，说，“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用不着你替我道歉！”我喊了一声。

    看到他和人低头的样子，纠结了一早上神经立马崩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浑身难受，愧疚裹挟着愤怒快把我卷飞了。

    喊完这句仍不消停，又挺没礼貌的冲人老太太犯艮，“错是我犯的，您有什么就冲我来，跟他没关系！要我怎么补偿都行。”

    “这......”老太太有点尴尬，不住地拿眼瞟着平君，吭哧吭哧的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