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看 (第2/2页)

黑衣人警惕的警告一句。

    临琛九侧过脑袋，看清那黑衣人，唇角微勾，笑了笑。

    黑衣人被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表情略微抽搐。

    “主上，这是我们逮住的可疑人物。”

    临琛九被蒙眼逮到不知名的地方，一块空地，背后一下大力，推在地上跪着，膝盖磕碰很响。

    临琛九都怕这些人把临深身体给折腾出什么好歹，一个两个都下死劲，痛得要命。

    “嘶——”他好声好气的询问:“能不能轻点。”

    无人应答。

    四周一下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什么情况？

    说话……还有回声？

    临琛九顿时闭口不言。

    他觉得他多半被带到了这些黑衣人老大面前，这老大多半也有什么病，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被捆就算了，连眼布也不给扯下来。

    “蹬……”

    很重的一声脚步响在前方，那人似乎在下楼梯，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近一分，最后，到了他面前。

    空气狠狠安静了一会。

    临琛九摩挲着指骨，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泛白，看上去像个委屈小可怜。

    衣袖摩挲声响在耳边，接着，下巴尖落下一只冰凉的手，慢慢往上抬起，脖颈线绷直，呈现一个仰视的弧度。

    “你……”

    他刚发出一个音，那只手拇指就落到了他的唇角，临琛九顿时不敢再说话。

    细微的呼吸声被临琛九捕捉到，气息越靠越近，他心脏猛跳，一下后仰，离远了。

    他尽量平和声线，带着点怯意的询问:“你是谁？”

    向后仰的脑袋被扣住，往前拖，他终于听见这人的声音，带着些冷嘲，带着些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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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更熟悉了。

    “听下面人说，你能把衣服化成剑，吾有些好奇……”

    “……你现在化个给吾看看。”

    要说临琛九上辈子最不愿见到谁，首当其冲的就是面前这个神经病。

    ——师淮。

    如果说面对爻芜是尴尬，面对这人就是无以言表的抗拒和难以言喻。

    他应该逃的。

    他应该麻溜滚的！

    之前念着临深的身体情况，加上他也想看看是何人所为，于是放任那些人抓他。

    但他现在后悔了，无比后悔，极其后悔，不能更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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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

    为什么让他撞上这个神经病啊！

    他现在回去面对爻芜还来得及吗？

    “玄水城城主府被盗，歹人盗走了留芳草……”

    师淮的手抚到他的手上，替他轻轻揉了揉被他自己磨出到红印，然后解了手上的术法。

    他轻笑问:“是你吗？哥哥。”

    临琛九微不可查的一顿，手能动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解眼上的布，可惜面前人抓得紧，完全无法动弹。

    所以眼布也是这人帮他解的，师淮的手摸上后脑的时候，他已经麻了。

    师淮长相极好，人模狗样，一身红衣如黄泉桥口无边彼岸，黑绳系紧腰间，直掖地面。

    这人眼皮上长了一颗黑痣，衬得那清冷的眉眼妖异非常，人也因此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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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琛九脸上的遮面黑布顺着鼻梁下落，愈加显得肤色冷白。

    师淮在他露出眼睛的那刻，视线便再未转移，他其中一只手还扣着临琛九的手，于是拿起另一只，往眼睛伸去，可惜他并没有碰到眼珠，因为临琛九闭眼了。

    青年身上的倦意泛出，到了能扇人巴掌的程度。

    他也确实想扇人巴掌。

    师淮面无表情的脸崩出一丝缝隙，他似乎笑了，手指反反复复摩挲那块皮rou。

    “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

    说到一半声音阴沉下来，“但这张脸丑死了！”

    “哥哥，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给你重新找个身体好不好？”

    “我把天下最厉害的傀儡师绑来，做个和哥哥一样的傀儡，把哥哥的眼睛安上去，再把哥哥的魂魄拿出来，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哥哥疼的。”

    “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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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要做，放在眼皮的力度大了很多，似乎下一刻就要将眼珠狠狠挖出来。

    临琛九挣脱出手腕，睁开眼冷冰冰看过去，反手甩一巴掌过去。

    “师淮，你够了吗？”

    师淮愣了很久，他的脸被打侧过去，手抚上被打得火辣辣的地方，舌尖轻抵，笑得更夸张，眼深仿佛燃起火。

    “哥哥，我怎么会够？永远够不了，永远够不了……”

    “永远够不了！”

    临琛九不设防被他拉到了怀里，闷哼一声，牵动到跪久的腿，麻了半身，动弹不得。

    师淮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气，不像花不像草，却让人一瞬心情平和。

    体型差太大，他脸蒙在男人的衣服里，翁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攥紧男人的鲜红衣袖，“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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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琛九其实没指望人能回他，感受着肩胛骨和腰间传来的紧滞感，他移动脑袋想缓口气。

    “七天前，下面人跟我说，铃山血兽被杀完了。”

    解释很冷淡，但好歹是没疯。

    “啊……”他记得他那时候心情郁躁，确实在一座山杀了不少吃人的血兽。

    临琛九默了默。

    他使力扯扯这人的衣角，“你先放开我。”

    身体又一下被箍紧，他差点缓不过气，眼见着人又要发疯，临琛九赶忙道:“这不是我的身体，而且这具身体的意识还在，要抱得身体主人同意。”

    师淮沉默一会，终于撒开他，但看着他的眼睛，眼深很沉，其中血气缠绕。

    “那我把他杀了，这身体就是哥哥的了。”

    临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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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不想跟这人掰扯这些东西，撑着地站起来，很淡的叙述:“那在你杀他之前，我一定会先死。”

    师淮还是蹲着的姿势，此时仰头看着他，脸上五官除了那惹人眼的痣都是清水相貌。

    如果这人性格正常一点，那绝对是个平和清冷的典范。

    但师淮这辈子注定正常不了。

    师淮神情恐怖，唇线抿直，“哥哥以为这就能威胁我？”

    临琛九牵扯一下褶皱的衣服，没看他，“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