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11 (第2/2页)

低着头，双拳向内朝自己紧握着，她当然能感觉到陈惠美探究的眼光。

    嗡——嗡——

    庄淑美用力甩着头，试图把脑袋里的杂音甩掉，岂料一甩，头就更晕了，她身子左右晃了下。

    正好电梯门开了，里头的人看到庄淑美的脸，立刻关心着：「阿姨？阿姨您还好吗？」

    滴、滴、滴。

    地上很快有了点点血迹。

    随着众人的惊呼以及陈惠美的大叫，庄淑美碰的一声，倒在了地面，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能看到陈惠美脸上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表情......

    庄淑美很快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医护人员大声问着：「这里有人是这位阿姨的家属吗？」

    「我，我是。」陈惠美强忍着泪水，声音都是抖的。

    「这阿姨是因为什麽原因就诊？还请您边跟我们说明，边到急诊室。」

    所有人马不停蹄的把昏迷的庄淑美送往急诊室，直到那刻，陈惠美才看清庄淑美的口罩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看起来如此怵目惊心。

    「她是r癌四期，前天状况不好又回来住院......」

    「病房号跟姓名呢？」

    「713，2床，庄淑美。」陈惠美使尽全力，想办法跟上医护人员移动的速度，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隐隐作痛，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是看着庄淑美在移动病床上，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後，她只能看到庄淑美无力垂落在床外的手臂。

    「那阿姨您在这里等候。」医护人员把患者送进去後，才走了出来向陈惠美说明状况。

    事实上，陈惠美心乱的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得胡乱地点着头，最後一把握住医护人员的手道：「她......请医生一定要救救她！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医院会尽最大努力的，阿姨......啊？阿姨，您手受伤了？！」

    医护人员诧异地问，陈惠美这才注意到方才那GU从手掌心传来的刺痛，是因为手掌已经被磨到破皮、出血，才引来痛感。

    「阿姨，您要不要先去一旁护理站简单包紮一下？」

    「啊......不用了没关系，我、我就在这里等她出来。」

    见陈惠美坚持，人员也没再说什麽，朝着她颔首後，又进了急诊室。

    陈惠美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时松开看着上头的伤口，眼中又浮现刚才庄淑美脸上的血渍，她无力地垂下肩膀，面sE颓然。

    急诊室等候间内，坐着不少等候的家属，有些是因为孩子发高烧来挂急诊，有些是因为交通事故，各种缘由都有，但大家的心情都是相同的，只心系着自己重要的人。

    躂、躂、躂、躂——！

    「陈阿姨！」

    陈惠美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庄智明，瞬间情绪就涌了上来。

    「智明......你mama......」

    庄智明还是从七楼的空病房一路飞奔下楼的，这会还喘着粗气，那套西装早就满是褶皱，他的头发也被风给完全吹乱，但他丝毫不在意，直接坐到陈惠美身边。

    「没事的，我妈会没事的。」

    他嘴上这麽说着，心里却也没有底。

    毕竟他们三个人其实都知道，庄淑美的状况一次b一次还要差，刚刚吵着要出去买巧克力慕斯，或许也是因为她自己有所意识了......

    庄智明的手里还握着急忙买回来的慕斯蛋糕，外盒已经被他捏到变形。

    在这种焦急等待的情况下，他和陈惠美双双无言，只是盯着急诊室的大门。

    过了一会，护理人员走出来：「庄淑美的家属在吗？」

    「在！在这！」庄智明和陈惠美同时出声，後者下意识回覆後，反倒瑟缩着不敢往前。

    下一秒，庄智明推着陈惠美，一同前进，听着说明。

    「庄淑美nV士状况暂时稳定了，但现在高烧不止，已经开了退烧药，但如果今晚还是没有降温，可能就会有危险，这......因为庄nV士罹癌後期，身T机能本身就变得b较虚弱，再加上年龄问题，所以......」

    护理人员没有把话说全，但庄智明和陈惠美都再清楚不过她的意思。

    「庄nV士等下会直接送回713病房，你们等下就可以上楼等候了。」

    「谢谢您。」

    静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陈惠美没有心思去解释自己刚刚「充当家属」的行为，幸好庄智明也没有过多计较，又或者他早已经心知肚明，陈惠美无力再去猜想，她也好累了。

    「陈阿姨，我推您上去吧，等下我妈就回病房了。」

    还是庄智明先打破了沉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