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第1/1页)

    步出绿茵之後，我回到了那个有褚月存在的家，我想孙杨应该已经告诉过她，我看完褚心岑的日记了。

    深x1一口气，我打开家门，一如以往，褚月存快步跑到玄关，面容沧桑，看着我的眼神夹杂着惶恐与不安。

    「还是一样是我。」我扯动嘴角，却陡然鼻间一酸，泪水无预警地涌出。

    她张开双手，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然後没有犹豫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我耳边不断重复道歉。

    这麽多年来，她是如何过来的？她承受了我一直以来的恶言相对，以及永远带着嫌恶的目光，我折磨了她这麽多年。

    「也许，你的nV儿永远不会回来了。」我缓缓抬手回应她的拥抱，她身材瘦削，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但，你可以当作自己多了一个nV儿。」

    褚月存哭得更大声了，我短短几句话就能治癒她吗？

    我的存在，能够拯救她吗？

    mama。

    那天夜晚，我久违地躺在褚心岑房里的床上，当我闭上眼睛，又回到那片漆黑之中。

    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焦虑或怨怼的情绪，内心平静无波。

    我低头望去，看见褚心岑出现在湖面之下，她面露微笑，不再哭泣。

    「褚心岑，我好遗憾你看不到一切都变好的这一天。」

    我开口说话，却发现她的双唇也同时一张一合，她说出和我一样的话。

    我m0向自己的嘴角，发现我也正在笑着，在湖底下的那个倒影不是褚心岑，而是我。

    「褚心岑？你在哪？」

    我东张西望，但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与我的倒影。

    这表示褚心岑离开了吗？

    她被治癒了吗？

    我忍不住再次嘤嘤啜泣，与褚心岑说了再见。

    我从cH0U屉找出华佑惟给我的名片，照着上头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华佑惟并不讶异我会与他联络，我稍微说了自己的状况，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这位只出现在褚心岑日记中一次的男人，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心事室，或许是因为他是心理治疗师志工，也或许是因为，他在校友会上对我说的那些话。

    听完之後，华佑惟只说我打电话给他的时机很好，他们福利联盟这个周末恰巧有个到海边净滩的活动，并大力邀请我一同前往。

    於是孙杨在周末早晨便来家中接我，他和妈短暂的眼神交流道尽了这些年来的千言万语。

    我们开车来到海边，沙滩上已经有许多志工，手上拿着垃圾袋沿着海岸边走边捡拾垃圾。

    华佑惟穿着一身白，头上戴顶帽子，原本正在与其他人说话的他，一见到我便朝我奔来：「嗨，很高兴你过来了。」

    「华……学长？」我不太确定该怎麽称呼他。

    「你随意吧，已经不在绿茵了，不用维持那种无谓的礼貌。」华佑惟一听就笑了，并与一旁的孙杨打招呼。

    他递过来两副手套与长夹，告诉我们净滩的范围，以及等会儿结束後要去哪家餐厅吃饭。

    於是我和孙杨便开始在海边捡拾垃圾，宝特瓶、菸蒂、瓶盖、塑胶杯等各式垃圾应有尽有，如此美丽的海滩，为何会充满这麽多人为的垃圾呢？

    我拾起宝特瓶，长夹却不小心与另一个人的夹子相碰，我赶紧缩回，说了句不好意思，抬头见到一位有些面熟的长发nV孩。

    「啊，褚心岑。」喊出我名字的，是跟在nV孩身後的纪卫青。

    「啊……」我对他点点头，算是招呼，这时我想起自己曾经在绿茵校友会上见过这位长发nV孩，於是向她礼貌一笑，「您好。」

    「还真巧，最近还好吗？」纪卫青轻快地问。

    我点点头，「您在保险上没有任何疑问吧？」

    「哈，当然没有。」纪卫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孙杨，「你有空吗，我们刚才居然在礁石後方发现一台废弃的洗衣机，本来想请华学长过去跟我一起搬。」

    「啊，那交给我吧！」孙杨一口答应。

    於是纪卫青与孙杨朝另一边走去，我与眼前的nV孩相视一笑，各自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们见过一面，你记得吗？」她再次主动向我搭话。

    我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我忘了她如何称呼。

    她一点也不介意地笑了笑：「我叫莫狄。」

    「你也是绿茵毕业的吗？」我想应该是吧，不然她为何会出现在绿茵校友会上。

    「不，我念到一半就休学了，後来自修考上大学，不过b同年的人晚了两年。」莫狄边说边左右摇晃垃圾袋，以腾出更多的空间容纳垃圾。

    「原来是这样。」

    「你不觉得海滩跟人的内心很相像吗？」

    「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