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大唐_【贺闲x长歌侠士】曲剑相和(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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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闲x长歌侠士】曲剑相和(3) (第2/2页)

着灰尘脏兮兮的,缩在在缓慢行驶的小舟中。他不知该去哪,也不知谁在等,抬头却看到贺闲的背影立于夜色中,向他伸出了手。

    侠士抽出那件衣服,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那件旧衣服中掉出来贺闲写给他的,被揣在怀中带了一路的,压得皱巴巴的信。侠士将信拾起,轻轻的收到枕边,最终还是躺回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再呆两天吧,反正也无处可去。”

    往后的日子里,侠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不再着长歌弟子衣饰,也不再去挽音阁,只是白日去兴文堂听听课,去鸿鹄院帮忙整理书架,有时也会去找吉婆婆,楚靖蓉她们聊天。

    哪怕住在一个院里,他和贺闲也没碰过面,只是时常看到贺闲屋内的烛火,亮至天明也未歇。

    生活一下子闲了下来,倒真有些不适应。侠士闲来无聊,在房中寻了把贪古调,步行至少初坪去看入门弟子习武。

    侠士一身江湖气,在少初坪上格外引人注目,不少新弟子都投来目光,侧着头嘀咕。

    “他就是那个能让贺闲师兄等半个来月念念不忘的人…”

    “我记得他是长歌弟子,流霆门下,合该叫一声师兄才是。”

    “你们听见那天晚上挽音阁内的争吵声了吗,咱们这次赌算学作业!来不来?”

    “侠士,好久不见。”

    在少初坪上领新弟子练武的张婉玉也注意到了来人,笑着走上前,侠士则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婉玉师叔。”

    张婉玉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问道:“我听说赵宫商让门下弟子贺闲教你习琴,现在看你二人近来都不在挽音阁内,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侠士不知该怎样向他人去解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由头搪塞:“总是呆在琴室之中,心境不够开阔,如何作锝好曲?”

    张婉玉也能看出侠士面上为难,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是。楚州之事我已听说,正好你回了门中,也可好好放松。”

    待张婉玉走之后,周围四散的弟子便有悄咪咪凑上来。新入门的多是一些孩子,尚未出去游历过,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和向往,此刻见到真正的江湖客难免有些激动,拉着侠士去给他们讲故事。而侠士总是不忍心拒绝别人的请求,趁着张婉玉不在,便开始讲述了那片他所经历的江湖。

    “那方一琳jiejie最后还活着吗?”

    “那位霍姑娘…当真就这样去了…”

    “那些在潼关流离失所的人们,现在是什么样的?”

    “天灾人祸面前,一切都好渺小。”

    气氛瞬间低落起来,孩子们一个个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侠士突然想到了赵恒师兄,想到了那些为了掩护百姓撤退惨死楚州的长歌弟子们,想到了邙赫达说的那些话。看着眼前的这些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孩子们,温柔的开口鼓励道:“只要怀着侠心,你们手中的琴和剑,便可以保护所有人。”

    那些眼睛闪亮亮的,重拾了希望的小孩子,瞬间又打起精神。侠士也跟着笑了起来,催促他们赶紧去习武。

    一旁的小师妹扯了扯侠士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师兄,能不能让我听听你的《高山流水》?我总觉得我弹不好,听师姐说,你跟着贺闲师兄学了半月的琴,可不可以教教我…”

    侠士对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将背上的琴取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轻抚琴弦。

    流水渐深,时急时缓,泛音清澈活泼,犹如琮琮幽涧之寒流,清清泠泠松根之细流。

    曲毕,侠士一抚琴弦,霎时间万籁俱静。周围只有一众弟子的抽气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面前的弟子纷纷作揖,侠士不用看便知来人。他又去挑琴弦,断断续续的弹了半首《平沙落雁》,等到周围弟子都散开,侠士这才开口问道:“听了多久?”

    “从你的《高山流水》开始。”贺闲抱琴而来,站在了侠士的身边,低声开口道:“愁绪与山河相融,脉搏与自然同律,振频共奏,驷马仰秣,如佩鸣环。”

    侠士去看他,面上带了些笑意,他将贪古调又收至背后,“能得到贺逸之的一句夸奖,少初坪的这些弟子也可对我刮目相看。”

    贺闲脸上多了些懊悔,他垂下了眼帘,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这些天侠士也在想着如何破冰,他连夜洗了两三遍贺闲的外衣,背完了《幽兰》曲字谱,只为找一个由头去道歉,却没想到贺闲先他一步,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在少初坪相遇。贺闲见他没反应,面上多了份踌躇与犹豫,侠士竟从中品出一丝委屈。他最终还是心软,瞥了眼周围看似练琴实则支起耳朵偷听的弟子,轻声对贺闲说道:“我们回院子里吧。”

    贺闲跟在他身后,乖乖的抱着侠士的风雷瑶琴,引得不少弟子都侧目而视。等到回了院中,贺闲站住脚,将怀中的风雷瑶琴捧到侠士的面前。

    琴面光滑透亮,定是近期被人用银杏油仔细保养过。

    贺闲总是会在小事上用心,侠士心中有些许动容,伸手接过了那张琴。贺闲见状低下了头,语气也不似平日严肃,他的音调柔和起来,颇为诚恳的说道:“那日,我不该说那种话。”

    许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贺闲的目光中带着歉意,话说的吞吞吐吐,而意思却很鲜明。侠士知他心中所想,却也苦于不善言辞,只得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慢悠悠的背起字谱,“大指却退至八还上蹴取声,大指附弦下当九案羽文…我已经能背出第三段了。”

    侠士话毕,从怀中掏出了那天的外袍,有些难为情的说:“还有,血迹不好洗净,我又不喜熏香,故而皂角味会很重。你…若实在介意的话,我赔你一件新的吧。”

    侠士又怎会不知贺闲心中所想。因其父而无法cao琴,却又不愿辜负恩师厚爱,所以会无比着急,急于去完成赵宫商的愿望,好让自己心中不再愧疚。他鼓起勇气,抬头去看贺闲的眼睛,“我并非是精益求精的长歌弟子,也不是俞伯牙那般天赋之人,但我会努力。我们的半载之约依旧作数,雪落之前,我一直都在。”

    闻此,贺闲微微瞪大了眼,随即唇角勾了起来。他的脸上多了些释然,笑着说道:“你虽非伯牙,而我却甘愿做你的子期。”

    随后他接过了那件外衣,颇为珍重的将它抱在怀中,轻声回道:“这样就好,有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侠士看到他的笑才想起,哪怕贺闲平日老成,他也不过是个忽逢变故的少年,本该灿烂的年纪,笑容却如此难得。

    他心疼之余,不由自主去牵贺闲的手,缓缓开口:“我们…相知可贵,便是知己。”

    侠士是个温柔的人,伴着春日熙风,他柔和的像是一道光,足以让冬雪融化。

    许是正午阳光太照人了吧,不然贺闲的脸怎么也红了。

    他盯着贺闲的脸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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