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结局ed：活着 (第1/2页)

    冬夜的街道人烟稀少，两侧还积着未融化的雪堆，白色不在，和灰尘泥水融入肮脏一体。

    裴祺正追着天边的冷月星辰，不知不觉走到了附近海边，靠近沙滩的海水仍有部分结冰，随寒风浮动的水面却无比固执，融了雪又受了冷，依然试图翻涌起浪潮。

    紧随一路的哭声不止，裴祺正不耐烦地揉揉耳朵，头也不回道：“别哭了，难听的要死。”

    声音立刻消失，严灿星抹着眼泪奔跑上前，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裴祺正，很窝囊地吸鼻涕。

    裴祺正问：“你嗓子怎么了？”

    严灿星先咳嗽了几下，捂住毛衣的高领：“就……就有点感冒，哥，你关心我了？”

    寒风拂过裴祺正的耳边，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听力异常敏锐。“还没恭喜你，成为严氏的唯一继承人。”

    严灿星面露难堪，小心翼翼说：“我不敢跟我哥攀比，我知道你一直爱他，但是有没有可能……你对我有过动心的时候吗？”

    裴祺正蹙了一下眉头，半晌才回一句：“你真可笑。”

    严灿星强颜欢笑着，脸色惨白至极，仿佛凭空挨了一巴掌。

    “我为曾经说过的话道歉，对你说的每一句，再次看到你我才明白最坏的人是我自己，我没有长进，还在任由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做事，对不起，我给你带去了麻烦和负担。”

    他盯着裴祺正的侧脸，很伤心地哽咽两声。

    “可是哥变了好多，我有看到你给野狗喂食，还帮助流浪汉，哥现在真善良好有爱心。”

    裴祺正嗤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你以为我突然善心大发？我是为了自己，是怕有一天自己也流落街头，先做做好事以后盼望有哪位大善人也会施舍我。”

    严灿星垂下脑袋，逃避般转换话题。“你今天真的准备跟别人上床吗？你怎么能……如果我没从流浪汉那拿到俱乐部的卡片，你就跟别人发生关系了。”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伤心欲绝一般，完全压抑不住抽噎。

    裴祺正眺望夜幕繁星，忽然感叹命运弄人，当时他随手丢掉艾斯特给的卡片，没想到被流浪汉当成可以白嫖的酒卡捡去，阴差阳错下又促使严灿星找来。

    “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对立关系，也可以说是嫖客和男妓的关系。”

    他看向严灿星，语气轻描淡写。

    “你花钱帮我还债又处理我和仇家的恩怨，我卖身给你，只是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现在游戏结束，谁有资格管对方的私生活？”

    严灿星神色惶恐，连辩解都显得卑微：“不要这样形容自己，哥，全都怪我狂妄自大，这些年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反省，你还记得余晁吗？哥出车祸也是因为他，我把他送进监狱了，不是简单地惩处，他会在里面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裴祺正忽然问：“余晁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那你呢？”

    他无视严灿星惨白的脸庞，一字一句道：“你以前跟我说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那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风渐渐猛烈，海面暗涌在伺机而动地翻腾。

    裴祺正自嘲一笑，竟透出几分释然地意味。“别在意，我不是在谴责你，我还要感谢你当年训导我，否则我现在……不，或许我就算没被车撞死，也早就烂在哪个臭水沟当乞丐了，不过你说我最有用的就是这幅身子，没卖给你，我也会卖给别人。”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严灿星心痛到快要死去，他宁可裴祺正像以前那样暴打自己，也好过现在这种风轻云淡地和平态度。

    “对不起，我会用一生偿还对你造成的伤痛，哥，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拉住裴祺正的手臂，怕他厌恶自己，又连忙改为扯住衣摆。

    “当年你出车祸的时候，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跟你一起去死，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挽回你，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了，你就当为了自己，就当养了一条狗，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你看看我，哥……求你看着我。”

    往日的恣意笑容不复存在，被卑微可怜的模样所取代，他跪在裴祺正面前悲切哀求，仿佛位置交错，再也没了上位者的娇狂姿态。

    这是裴祺正曾经梦寐以求的场景，让严灿星向自己乞怜，彻底将他践踏在脚下，如今真面临了却兴致索然。

    “你庆幸我活下来是吗？可是待在你的身边才是地狱。”

    浪潮上涌的黑暗海面刮来烈风，将裴祺正无情的话语带入他的耳中。

    严灿星猛然起身，闪过片刻茫然的脸庞突然狰狞，冲着裴祺正离去的背影嘶吼：“裴祺正！”

    沙哑嗓音如魔鬼咆哮，双眼红的可怕，被爱而不得的痛苦逼到疯魔。

    “你敢走！敢离开……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会去死，你不爱我不接受我，我宁愿去死。”

    裴祺正仿佛没听到，脚步仅仅顿了一瞬，无动于衷地离开。

    海浪在这一刻冲破冰层，朝着奔向海水的严灿星翻卷而去，他已然变成了疯子，脸上露出扭曲地恐怖笑容，一点一点融入了黑暗。

    有人发出撕心裂肺地呐喊，伴随狗的激烈狂吠。

    裴祺正停驻原地，麻木的表情逐渐松动，嘴唇颤抖着，夜景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的鸣笛音呼啸而过，那沙哑的咆哮嗓音仿佛还回荡耳畔，穿透心脏，惊骇并伴有疼痛。

    “我把围巾买来了，这是配套的款式，哥……你喜欢吗？”

    裴祺正又做梦了，他梦到了车祸当天的场景，看到严灿星崩溃到仿佛快要死去的表情，昏厥之前好像还听到了什么。

    仔细回想，是严灿星恶毒地诅咒：“你敢死我就自杀，我会追到地狱找你，我会杀了黑宝给你陪葬。”

    裴祺正感到荒唐地笑了，有些心疼无辜的黑宝。

    躺在身侧的女孩还在熟睡，裴祺正轻手轻脚下床，忽然听到若有似无地吠叫声，朝客厅一瞧，发现卷毛小白狗直愣愣盯着大门。

    “想出去？”

    裴祺正原本没打算开门，却被莫名地预感所驱使，门缝刚开，一道黑影猛扑进来。

    多年未见，黑宝对裴祺正比以前还热情，高大的身躯直立而起，厚重前爪扒拉裴祺正的胸膛，就差没把狗舌头往他嘴里塞。

    门外还躲着严灿星，脸上戴着厚重的口罩，探着脑袋要进不进的，低眉顺眼地说：“黑宝说它想你了，我被它硬拉来的。”

    裴祺正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