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草野_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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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个永远的谎言 (第1/2页)

    梭子蹲在学校后方一丛茸茸的红叶女贞后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搁这干什么,就东看看西看看,天上是一颗星没有,就轮惨白的月亮挂着。修华叔说他在这盯着就行,看到有人来了就知会一声。但他等了几个小时,只等到几个凌乱的酒鬼搭着肩摇摇晃晃走过去,他们用嘶哑的嗓音高声歌唱:“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浓重的酒味同歌声飘过来,熏得梭子脑壳晕,忙捂上鼻子,他讨厌酒味,家里大人喝了酒就不像样了,分不清南辩不着南,东踢一脚西踹一脚,吵吵嚷嚷怨气到处洒,他们是乐得慌,梭子是想到就怕。

    酒鬼一伙刚走到灌木旁边又莫名其妙转了个直角弯,悠悠地拐走了。

    梭子又无所事事地蹲着,直到屁股给人踢了一脚,手撑地才没栽下去,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况继军站在后面抱臂看他,告诉他人逮到了,现在直接回去。

    路上梭子走后边,苦恼等下怎么把人送回去,到时候怎么和继军说,他抓耳挠腮想不出来。没办法就硬着头皮上吧,当时候的事当时候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这么忽悠自己。

    人就给关在旁边的废弃工厂里,里头被修华叔扯了个根电线照灯,梭子走过时透过碎玻璃窗往里瞥了一眼又倒回去,白炽灯晃晃的光圈下边,一个小姑娘被绑在椅子上,嘴里给塞了东西。是前些天救他的百岁小姑娘,他人黏到玻璃的碎孔朝里看,那个挺拔的背影那张侧脸,就是下午看到的那个人。

    “干嘛呢待这?”况继军发现人给落后面了又返回来。

    梭子忙从窗户上弹开,打个哈哈说没事,继军让他进去看,他说不愿意要回去。

    整个一天梭子都在厂房外边打转转,听人说这以前是个钢厂,原厂拆迁到外地,本来定的改建但因财政纠纷搁置,后面没人管就逐渐荒芜。当时里面带钢的能拆的拆能卖的卖,遗留下的门框窗框还有器材,带铁的都被自然腐蚀锈,野草从四面八方长起来,配合厂房外墙被爬山虎吞噬了这片土地。

    又到了晚上,他趴在碎玻璃窗那观察形势,那玻璃碎出个正五角星,随机得很艺术。他看人进进出出,说的什么梭子也听不到,但修华叔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突然屁股又被踹了一脚,继军挨过来问他鬼鬼祟祟在这干嘛呢。

    “他们会怎么样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搁这做什么?”

    “就跟着混喽。”

    有弟兄进来和修华叔说了什么,接着所有人都走出去了,就留了个人看着。

    继军拉梭子跟上去,听着说是要去谈判,梭子也想跟着来着,但继军不让他去,修华叔也让他留下来看人。

    谈判要的是气势,修华叔引头,一群人抬头挺胸,浩浩汤汤地走了。

    梭子又跑回碎玻璃那,里面兄弟站不住,看着躁得慌,围厂房着转来转去,东踢一脚西踢一脚。他从五角星里看到梭子冒的头,跑出去揪住人:“干嘛呢干嘛呢。”

    “哥我在这转悠。你也没跟着修华叔去啊?”

    “我留着看人啊,笨。那小子,就里边绑着的那个,眼神刺毛得很,我真看不爽,又不能动他。”

    “哥我也是留下来看人。”

    他突然上下打量梭子,啧一声:“诶,毛头小子和小丫头,你一个人也行,你也该锻炼自己了,我去修华哥那。”

    “对了,别动人,等我们回来。”

    说完匆匆跑去跟大部队了。

    梭子木木地看他跑没影,溜进厂房,在门口听见江百龄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她哭了好久现在都没力了。

    江雨渊本来下完自习,好生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从身后捂晕,醒来就坐在这荒废工厂。背后meimei一直哭,他倒不急,看他们的人换了几批,都没对他们做什么,又敢做什么,无非是几个无所事事无组织无纪律的闲散人。

    他抬头看暗淡的白炽灯泡的钨丝灯芯,看灯泡外昏头打转的飞蛾,一只两只,扑棱着三角鳞粉翅膀乱撞。持续无意义的时间流动让他感到烦躁,这场闹剧什么时候到头。

    又一个人出去,一个人猫着走进来,缩着头抬眼瞧他,对上他的目光又忙不迭低头躲开。他很意外,是前不久才救过的畸形落水者,甚至还穿着自己给的外套,他怎么在这?他最该待在研究所里。不过对方确实多方面符合街溜子的典型特征,即使自己对他施过恩,江雨渊也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但出他意料,对方只是到他后边解绳子,后头一直发出绳索拉扯的窸窣声,后面蹲着的人一直抓脑袋,他解不开结,上嘴啃也啃不掉。

    梭子看到江雨渊左手腕还着那块手表,之前他就有注意到不过没机会仔细看,这表白盘银壳,表面三个黑色子表盘,表壳上部还横嵌一颗银色带螺纹的子弹头,整体看起来意外协调。

    他牙刮到自己手了,江雨渊挣手,发现绳子已经松开了。梭子又跑去江百龄那,小姑娘看到梭子进来开始突然有力气了,得亏嘴里有东西塞着,不然不知道能哭多大声。

    梭子把帮她的绳子一圈圈绕开,小姑娘扑上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像鹰爪捉鱼,往死里箍着。梭子把她嘴里塞的布条就出了,小姑娘马上嚷开了,梭子忙捂她嘴。

    “嘘,不哭,我带你回去。”梭子缓缓拍她背。

    江百龄听话地不吱声了,乖乖勾着梭子脖子脑袋依偎在他肩上。

    江雨渊走过来想把meimei抱过去,小姑娘甩头说不要,更紧抓着梭子。梭子抱着她往外走:“快点我带你们出去。”

    突然滋一声,灯泡闪了几下就灭了,厂里乌黑一片。

    三个人摸黑出去,梭子腿被地上废弃的生锈铁片刮到,撕拉一声裤子破了,小腿也被割了道口子,梭子没吭声继续走,心里可恼,这些天怎么动不动这里伤那里伤,脑门上的还没好全呢。

    三人走了一段,终于到大街上,梭子继续在前面走着,怀里江百龄已经睡着了,他突然听到后面脚步声停下来。

    转身看过去,后面人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张方形小卡,看看他又看看卡。

    夜已过半,街上没人,四周冷冷清清,只转角处一盏白灯亮着。耳畔是萧瑟的风声,一个易拉罐被风拖拉在方石人行道上,东撞西撞咯噔咯噔响。

    梭子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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