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朝阳】归来兮(张东升重生)_第7章 下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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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下葬 (第2/3页)

守旧的老人。”

    “受过苦难的人们,身上都有用来迷惑他人的壳,将自己藏起来。日落之后,他白天掩饰的恶,就全数反馈给了最亲近的人。”

    “他没什么本领,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打压一切看不惯的思想,自己反倒脑中空空,他的父辈让他变得偏执且贫穷,却没有做出过改变,反而将它们传给下一代。”

    “得不到他人的认可,内心也无法平静,于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母亲都是在他的阴影下度过的,到我十几岁时,这都不算什么了,因为还有更大的困境等着我。”

    “我的母亲,从被欺凌者变成了新的屠戮者,她和父亲一起主宰我的命运,她的眼神一天天变得可怕,比我父亲还要残酷。她从不打我,却折磨着我的精神,像你虽然经历了父母离婚,母亲却依旧爱你,而我的母亲,看我的时候仿佛看着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张东升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向朱朝阳讲述着那些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去,他的母亲如何打压他,如何逼迫他,他的母亲一样经历了丈夫的家暴,想要保护孩子的心在压抑扭曲的环境下异化,她憎恨和自己同样弱小的儿子,反过来加入施暴的一方。

    人世的苦难人们很难感同身受,所以苦难在他们心中也分三六九等,可实际上,这是无法比较的。

    张东升接受了学校的教育,意识到这样的家庭是错误的,他会想要逃离;而朱朝阳的父母,永远与大多数Z国父母一样,念着“为了你好”“他还小他懂什么”“好好读书”这些老生常谈的语句,他们织出厚厚的茧,将孩子与危险隔绝的同时束手束脚令其窒息。

    他们从没有打骂过朱朝阳,也许是因为朱朝阳永远表现得符合他们的想象。正因如此,对着这样的父母,朱朝阳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更挑不到错处,于是接受了这样的病态。

    情绪远比理性要深得人心。因为一时冲动,更因为长期积压的不满,最终他还是挣破了茧,遍体鳞伤的同时重获新生。

    他理解张东升,就像患上同种顽疾的病人理解另一个病人。

    比起探讨自由的意义,朱朝阳更想弄清楚,张东升对他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骗取他的同情心,还是将他当作可以倾诉苦闷的对象。

    可是他始终没法认清自己的态度,他该怎么面对张东升,他是他昔日的仇人还是如今敬重的老师?既然恩恩怨怨纠缠不清,朱朝阳想,那就不要执着于过去,只看眼前的路,他有今后要走的康庄大道,何必阻止着那人千辛万苦攀爬的峭壁。

    “可你还是走出来了,你考上梦寐以求的浙大,为了妻子放弃前程,你没有再受到他们的控制,每一个选择都是你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这些年一直在你心中影响着你的,只有你自己。”

    张东升有些怔怔地望着他:“没错,一直都是我,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在他们都消失以后,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知道了真正想要去做的事。”他彷徨过,犹豫过,最终决定摆脱过去。那个唯唯诺诺、身份低微的入赘女婿已经死去,现在的张东升,不再需要顺从任何人的想法。

    他想活着,比谁都更想把接下来的生活过好,人世间的规则已将他击毙,命运却给了他从头再来的机会。

    而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朱朝阳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坚定,知道过往在他心中留下的阴霾已悄然散去,他撑头看向天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普普看到这样的张东升,一定会很欣慰。

    那他也高兴。

    ——

    追悼会在张东升父亲的家里进行。朱朝阳问过张东升,为什么遗体不送去殡仪馆。

    城里长大的小孩不懂乡下的习惯也正常。张东升道:“省得大老远再把棺材运回来,这种天气,容易加快尸身腐烂。而且在家里亲朋好友需要什么也方便提供。”

    “运回来?”朱朝阳在心底吃了一惊,城里通常是在追悼会结束后,将尸体火化,装进骨灰盒下葬。

    “别想太多,在我们这儿,灵柩一般会埋到自家院子里,等过几年后辈选到了风水宝地,就要重新把棺材里的骨头捡出,俗称‘捡骨’,再放进金斗瓮葬在新的地方,也叫‘装金坛’。”

    “也许在常人眼中,挖亲人的坟是大不敬,但在我们看来,日后挑选一块好地,既是尊敬死者,也能借此地的福运庇佑子孙,兴旺门楣。”

    他的回忆被涌进来的人群打断。他们个个身着素衣,为首的几个与张东升家关系近,从头到脚一身黑,只有胸口处别一朵白色绢花。朱朝阳是外人,他没什么衣着上的要求,却也必须保持安静,不能打扰到前来吊唁的人。

    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是沉默地看着张东升和他父亲接待着一批又一批亲友,他们安慰着哭泣的人,这些人哭够了,又聚在后院打牌九,似乎只是来走个过场。

    只有零星几个人和朱朝阳一样,四散坐着一言不发。张东升过去给他们端茶,又绕到后院去,于是乡亲们又开始抽抽噎噎,时不时有响亮的哭声传到正堂,房子里顿时一片愁云惨淡。

    在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人们收拾好心情各自回家,张东升父亲在门口迎来送往,看似悲伤的神情里暗含一丝得意。朱朝阳扫掉地上的纸屑和爆竹纸,和张东升一起把各处的桌椅叠好,立在逝者房中。

    “辛苦你了。”张东升看着正在帮他收拾的少年,突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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