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不知所起 (第2/3页)

不打扰你了。”内侍已经换好了寝具，萧真寅正准备移步，又被他抓住了。

    这次他的手不够长，只抓到了她的衣服一角。

    “等我睡着，你再走。”他看着她说。

    “好。”萧真寅答应他。

    少年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只是拽着她衣袖的手也并未松开。

    这个时候，萧真寅才真的生出一种，面前的人不是活了几百年的灵兽，而只是一个离家很久的少年的之感。

    即使是自愿离家，在漫长的漂泊时光中，也一定会想家的吧。想念自己父母，想念那种有同类、有亲人陪伴的感觉。

    她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好了，萧真寅想。虽然她现在也并没有对他不好。

    这一夜过后，萧真寅是真的心软了，她想以后还是让阿蓝想睡哪就睡哪吧，反正看内侍进来那眼神，就知道他已经想歪了。

    果然从那天后，陆陆续续就有人打趣问她是不是新收了一个绝色少年，还是稀少的蓝发，萧真寅都只是说：“不要无聊。”懒得多做解释，真正知道少年身份和作用的只有她身边几个重臣。

    倒是阿蓝，自那一晚后反而不再坚持要求睡她的床了。

    是睡了一次后发现她给他量身打造的床到底不错？萧真寅不知道，不过这孩子能懂事一些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带他在冥灵山的各个地方停留，击退那里的涤虫，就像一个有猫的房间老鼠很快会销声匿迹一样，自?鸟开始现身帮她清理虫患后，冥灵山此起彼伏的虫潮rou眼可见地减少了，?鸟为名除害的声名也随之传播开来，多地都出现了百姓为感谢他自发修建的神坛。

    萧真寅问蓝子翎，看着地上膜拜他的这些人，他的内心是否会产生一丝骄傲，后者表示不屑一顾，对她道：“要想犒劳我，让我开心，就用我喜欢的方式，而不是总用你们人类的那一套来设想让我快乐。”

    所谓他的方式，就是变成?鸟和他一起在天空遨游。当少年再度提出这个要求时，萧真寅开始是拒绝的，少年不死心，时不时就在她耳边念叨，说他为了她每天东奔西走，她连这么一个小要求都不肯答应他。

    萧真寅被他念得多了，觉得也是，变身又不耗费什么成本，她不肯做的理由如果说原先是因为觉得没面子，现在她对这件事的感觉也变了，不再觉得这样做是一种讨好，而是觉得值得，他这些时日来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且高空之中只有他二人，她在这里变身，谁也看不到，于是她终究依了他，经常以?鸟的形态和他一起冥灵山的上空遨翔。

    其实变成鸟的感觉很不错，?鸟没有天敌，高高飞在空中的时候，她不用担心任何威胁，急速的气流擦着她的羽翼将她托起，她毫不费力地滑翔着，自在又轻盈。

    飞累了，她收起翅膀，变回人站在山峦之巅俯瞰风景。蓝子翎这时会跟着化形，站在她旁边一同看风景，两人不说话，却都在这一刻感到舒适自在。

    白天并肩作战，夜晚共处一室，朝夕相处久了，动作上你来我往变得越来越亲密几乎是一种必然。萧真寅经常在埋头处理公务的时候，冷不丁在嘴边发现递过来的一片水果，见是少年在伸手喂她，她也没有多想，自然地张嘴吞下。

    有时她处理文书，不经意抬头时会发现他在看她，就问他在看什么，他回答：“你长得好看。”

    萧真寅怔住，她还以为他根本不会关注人类的色相，因为以往他从不谈论任何人的外貌，好像那些人是美是丑都跟他没有关系。

    “我以为你对这些都没有概念。”她说。

    “是生物，有灵智，就天然懂得美丑。”少年支着下巴说，“我不是没有概念，是懒得关注那些我根本就不关心的人。”

    萧真寅笑着打趣：“这么说，我现在也算你关心的人了？”

    “你一直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少年看着她分外认真地说。

    从前是觉得这个女人突兀、失礼，还有一丝怪异，及至真正相处，渐渐发现她虽身居高位，却比他遇到的大多数人都要温和，为他人着想。不管哪一种，是前期的负面还是后来正面形象，都在他心中留下了强烈的印迹。

    他会不自觉地想着她，看不到的时候想，看到的时候也会对着近在眼前的人琢磨，细细观察她五官的轮廓，观看她的一颦一笑。

    越看越觉得，她真是一个好看的人。

    她是明丽大气的五官，身材也高挑，站起来的时候基本和他持平，加上发髻的高度，有时甚至显得比她更高，这也是微微让他有点不爽的地方。

    初遇到她那会只觉得这是一个妖艳的女人，因为她皮肤太过白皙，两只寒星一样的眼睛又是凤眼，那时他对她没有好感，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邪恶的女人，即使好看也被他打入妖女一类。

    是等他真正能与她心平气和相处后，他才慢慢觉出她的美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因他已经看过她这么多模样，沉思的、严肃的、睡着的、放松的、大笑着的……每一种都那么生动，真实。

    他的母亲在他离巢前曾告诫过他：“你这次出发，能不能找到一生之伴侣是个未知数。不过就算找不到，也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什么？”他问。

    “爱上一个人类。”

    “人类怎么了？”那时他知道有人类这个物种，也远远旁观过人类的世界，但对人还并不了解。

    “如果是我们?鸟一族，对对方无意只会置之不理，人类不一样，即使对方不喜欢你，也有可能玩弄你的感情。所以，不要轻易爱上人类，这是一个会说谎的种族。”

    “如果他们是这样恶劣的种族，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们？”

    母亲摇了摇头，“人类也并非全部如此，不然他们早就灭绝了。而且，一旦你踏上你的旅途，你会孤独，会因为长久地形单影只感到寂寞，届时你会找什么样的人我都不意外。然而这也十分正常，因为没有一个生命应该在这世上孤单地流浪，如果一个物种的数量只剩下一个，就到了它该灭绝的时候，为了避免走向寂灭，求生会在那一刻成为本能。所以，就算是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也许都比你无所获地过完这一生好。”

    当时，他觉得母亲说的这段话太深奥，只能听懂一半，大意就是人类不是好东西，让他少靠近。后来的经历也证明了母亲说的没错，包括他因为常年寻觅同类无果、实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