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病人的梦 (第2/2页)

场景彷佛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又想不出为何让他有这种感觉。然後余余重返刚才的课室，先嗅到一阵古怪的气味，那并非是四周林木的环境下，所散发出来的大自然草木香气，而是一种像生物的排泄物味道。

    余余在其中一张书桌上发现了一些黑sE的排泄物，他自然地抬高头朝屋顶上的瓦片看过去，发现了一只又一只的倒挂生物，蝙蝠。

    这类乡郊的学校设计Ai用瓦片做屋顶，但为何会有蝙蝠在这里寄居，余余不明白，相信在这里教书和读书的学生们都不会知道。

    他随意找了张空位置坐下来，继续观察病人跟孩子们在互动。不久後，下课铃声响起，课室内的众人全往外面走，当中包括余余的病人。

    余余也跟随对方走到外面，拐了个弯後看到一处很小的运动场，想要做大型的球类活动根本不可能，想必只是小休时间里给学生们来打打闹闹，舒展筋骨之用。余余却在小运动场的後方，发现竟然还有延伸之处，当然完全不合逻辑，但梦境从来都没有逻辑可言。

    梦的边沿上还可能接连着其他的梦境，一小处接连着一小处，让人一边走，一边活得多姿多彩。

    余余考虑着不如离开这间小学，走到外面看一看究竟有什麽地方，身背的小运动场忽然涌出cHa0水，明明不久前才看到前方有建筑物，此刻却是一大片野生林木，面积竟然广大辽阔，看不出远方究竟如何。

    他站在水中央，茫然了好一会，病人早已不知所踪。

    余余并不担心病人的情况，因为有很多的时候，病人不一定会让自己成为梦中主角，反而会以旁观者身份观看着梦境主角的活动，因此余余认为病人现在极有可能以自己的眼睛，看向即将面对的不明事件。

    他缓步退回去，不想继续向外走，反正只有树林一片，他也不知道是否有路可以离开此地，心想还是退回去较妥当，然後从另一边的通道折返课室。

    突然一名nV老师拦住了余余，开声问道︰“你要去哪？”

    余余怎会知道自己要去哪呢？

    他呆愣了一阵，随口答︰“回家。”

    nV老师说︰“你今晚要留校喔。”

    余余沉默。

    他心想，剧情最好不要向鬼怪的方向发展。

    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结果。根据经验，病人口述的场景听起来并不像会遇上可怖怪异的事件，但其实当中有一半的机会是个坑。

    病人的心结往往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郁结於哪里，不能说无波的梦境里没隐藏危机，有时病人自己也不一定会引爆那些情绪，因为那类情绪也未必一定很可怕。若果有外人进梦，跟梦主同立场站在梦境，对於不理解梦的外人来说，肯定作出抗拒或疑惑为何会这样，因为梦本来就存在着自我保护机制。

    余余咽了一口口水，无奈地进入一间课室里过夜。他一进入课室，外面的天sE马上便暗起来。

    课室里并没有人，只有余余一个人。

    他习惯X地抬手看表，查看时间过了多久，手表的时间竟然跟随梦境天sE而改变。其实他亦知道在梦里看表，并不能确定到正确的时间，只不过惯X使然罢了。

    外头的风沙沙作响，把围住学校的林木吹得左摇右摆，间中会有些许虫呜叫声，把这间本来不大的学校，映衬出Y森的感觉。正如余余所预料，这类场景十之有不离是鬼怪风格，也代表病人心里最害怕的事物应当会在此时出现。

    咣啷咣啷的异音响起，余余知道来了。

    他平静地离开课室，缓步走出去，在学校前庭处仍有街灯亮着的两旁，余余站在课室门口左右两边看了看，什麽东西也没有，他走到外面回首抬头再看，这间在大圆月之下白得透光的房屋，黑瓦顶上有只古怪的黑猫走在上面。

    余余被黑猫轻巧的动作x1引，没注意到身後出现的人物，到那人走到跟前时，他才惊觉背後生寒。

    那名日间的nV老师问余余︰“大家都走了，你留在这里不回家？”

    余余没吭声，只瞟了对方一眼，心想道，明明是你要求留校，现在却叫人回家。

    他自然没跟对方理论，越过老师後便朝梯级向下走，他走完了梯级横过一条已经没车行走的夜深马路，站在小学的对街回首再看。

    学校依然寂静Y暗地在一处四面都是道路的正中央，没情由地余余知道学校背後确是有一片小小的荒地，那里有一间鬼屋，那是一间已荒废很久没有人居住的老房子，它的四周有林木包围。

    没可能……

    根本没可能的呀……

    这分明不是病人的梦，因为这是余余的梦。

    余余瞳孔闪缩，突然耳畔一阵铃响吵闹，把他散乱的魂魄召唤返回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