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河边 (第1/2页)

    初秋，即使艳阳高照，空气也依然是凉爽的。

    但是王福身上却起了密密的汗，快要将背上的衬衣浸透。他在车头来回走着，对着同样大汗淋漓的司机说：“小李，你这看都大半天了，这车到底能不能修好了？”

    小李面对着汽车打开的引擎盖，一脸犯愁地说：“油箱漏了。估计是路上磕着哪儿了。王管家，你帮着打电话叫人过来吧。”

    王福举着手机为难地说：“我倒是想叫人。从今天一早进了这地界起，手机就搜不到信号了。”

    他看着附近的荒草地和远处的矮山直叹气：“也不知道我们这是停在哪儿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来的路上净是这景象。”

    “这边村子没个地图，路又都是居民自己建的土路，咱们也是估摸着方向走。大方向没错，估计是走岔路了。不过我出门前问了宾馆前台秦家村的大概位置，这走了大半天应该不远了，往前再走走说不定就能到。”小李提议说：“王管家，不如我在这儿守着，您和三少爷往前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再不济找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咱不能都困在这里吧。”

    “只能这样了。诶，三少爷呢？”王福慌忙四处望着，刚刚还站在一旁的冷文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别出来一趟，一个少爷没寻到，另一个少爷却丢了。

    王福着急地喊着：“少爷！三少爷！”

    刚喊了两声，他就听到远处传来回应：“福伯，我在这里！”

    王福循着声，拨开一米多高的荒草一路往西，终于在一条河边看到了冷文昌。他正坐在一块青石上，用随身的小刀削着一根木棍。

    王福问：“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刚看这河里有鱼。这木棍削尖了正好叉鱼。万一咱哪儿都去不了，也不至于饿肚子。”冷文昌手指触碰着木棍的尖端，测试着锋利度。

    王福赶紧阻拦：“少爷，别伤着。”

    冷文昌笑了：“没这么娇贵。你忘了？老爷子以前动不动就把我送到少年军营。我早就锻炼出来了。”

    王福怎么会忘。他记得少爷每次从军营回来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脱下衣服背上都是鞭子抽过的痕迹。他从小守在冷文昌身边看不得这情景，他好几次都走到冷家主宅门口了又被赶过来的冷文昌拦了下来。少年模样的冷文昌说出的话比他这个宅子里的老人都老道：“福伯，你现在去找父亲，他只会认为是我娇气受不住，找你来告状的。以后我们的日子更难过。咱就不要去惹他厌烦了。”

    王福回忆间，冷文昌已经把木棍削好了，他赶紧跟着走到河边。两个人刚站定，就看到刚刚一直没有动静的水面冒起了跑。王福眼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水面冒了头，紧接着白得似雪的身影从水里浮了起来。他差点坐到地上：“鬼啊！”

    大白天哪儿来的鬼？冷文昌心里白了王福一眼。

    冷文昌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人儿，怀抱着一条鱼，湿淋淋地一脚一脚地走到了自己跟前。

    白得像瓷娃娃。这是冷文昌对冷一盼的第一印象。等他看清了瓷娃娃的五官后又有点恍惚：像，真的像。

    瓷娃娃的五官秀气精致，开口说话的语调却带着当地方言的土气：“你们是谁？”

    冷文昌被这反差逗笑了：“我们是从赤潭来的。想去秦家村找个人。”

    瓷娃娃眨眨眼：“俺就是秦家村的。你们跟着俺来吧。”

    回过神的王福走到冷文昌身边：“少爷，我看这个人怎么那么像……”

    冷文昌走在前方领路的一盼身后，勾了勾嘴角。

    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一盼的身上，被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水滴打湿，布料变得有些透明，隐隐透着肩胛骨和腰线。

    冷文昌有些不满：怎么自己养了他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供着，人还是这么瘦，几年下来连个子都没有长。平时也没见着少吃，rou都长到哪里去了？

    听到身后传来啧的一声，冷一盼疑惑地回头：“怎么？”

    冷文昌回说：“只是想到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