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朋友? (第1/1页)

    “你的外套。”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班长，小声道，“谢谢你。”

    “没关系，倾倾。”班长接过袋子。

    “什么啊？”斜前桌瞪大眼睛，打量我们两人。

    “去去去，那么八卦干什么。贺年，你作业交了没？”班长推开贺年的头。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贺年狐疑地看着我。

    我板着脸不理会他们，假装没听见。

    “嘿你这人，和你说话呢。”他不高兴了。

    “别在那皮。”班长再次推开贺年的头。

    他凑过来小声说：“别理他，他就一蠢蛋。”

    “你才是蠢蛋！”贺年扑了上去，把班长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简直像路边的流浪汉。想到他变成流浪汉的样子，我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两个人停下动作，同时看向我。

    我被他们的视线看得有些尴尬，唇角慢慢落了回去。

    “呃…嗯…”贺年抓耳挠腮，“你一个男的长那么好看是什么，真是的……”

    “啪——！”

    “嗷！你干嘛？！”

    贺年捂着脑袋愤愤地看着班长。

    班长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没什么，只是想试试你的脑袋好不好听。好听，就是好脑袋。”

    贺年成功转移注意力，傻乎乎地问：“啊？有这说法？那好听吗？”

    “听起来脑袋空空。”

    “滚！！！骂我没脑子，当我傻呢！”

    我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怅然。也许这样打打闹闹才是这个年纪的正常现象吧，可我没有朋友，没有能和我玩闹的人。

    我不需要，我告诉自己。

    我不需要朋友，一个人也很好。

    我掏出素描本，慢慢在上面涂抹。这是我压抑情绪的方法，每当我情绪不好，我就会在上面画画，这样就不会再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真好看。”

    我扭头，班长的脸近在迟尺。

    面对救了我的人，我不愿意再冷言相对，“随便画画。”

    “很好看，是设计图纸吗？”他问。

    我点点头，将本子收好：“上课了。”

    上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尽可能拖延时间。

    那群人被班长打了一顿，但我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再来。他们就像梦魇一般纠缠着我，非要让我走向毁灭才满足。

    可我不想就这样满足他们。

    我想努力活着，我想当设计师，我想成为别人口中的优秀的他，而不是提到我时，只知道我是一个可怜的孤儿。

    我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关灯锁门，一天又结束了。

    当我拐下楼梯后，我看见靠在墙边的班长。我不知道他在等谁，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低着头经过他，但他却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他，有些不解。

    “倾倾，我送你回家吧。”他眉眼弯弯。

    “不用了。”我马上拒绝，不想再欠他的人情，“你的家不顺路，我不需要。”

    “没关系，我不在意，我的作业也写完了，我只是想和朋友多相处一会儿。”

    我皱眉：“不必了，如果你是怕我又被打，那放心好了，他们不敢再来了。”

    “不是这样的，虽然有这样的担忧…但，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班长认真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不受控地恶意揣测他的想法，“为什么要接近我？”

    “你是觉得我很可怜，保护欲爆发，就像面对一只流浪猫一样？还是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像个女孩子，所以……你也想cao我？”

    “你喜欢我对吗？不用掩饰，我看得出来。从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一见倾心，是你对我的暗示吧？”

    我几步靠近他，猛地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凑近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我靠近你的时候，你会幻想我吗？会忍不住想将我扒光吗？会用那种下流又恶心的眼神在背后看我吗？”

    我对着他的耳朵呵气，用唇珠擦过他的脸。

    我的左眼眼尾有一颗泪痣，那些人都喜欢用最下流的欲望去幻想它。他们说我长了一张欠cao的脸，还故意问我我能好好活着是不是靠身体来赚钱养家。

    他们会对我露出丑陋的欲望，靠品尝我的痛苦达到顶峰。我总是会感到强烈的屈辱，有时候还会想着干脆毁掉这张脸好了。

    可凭什么呢？这不是我的错啊。

    这不是我的错吗？生来成为孤儿，生来就长着这张像女人一样的脸……

    我恨着这张脸，可我现在又用它来引诱我的“朋友”。

    “倾倾，我不是……”他开口解释，手忙脚乱地推着我的肩膀，但我的动作打断了他。

    我伸手摸向他的下身，不出所料，掌心硬挺的炙热穿透布料。

    “哈…”

    我应该知道的…我本就应该知道的……所有人都只是看上了我的脸，都只是为了能将我压在身下满足兽欲。

    可笑的是在听见他说要和我成为朋友的时候，我的内心真真切切涌起些许雀跃。如今回想起来，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巴掌扇在我脸上，嗤笑我的自作多情。

    “为什么…”我松开手，红着眼睛看他。我不想哭的，但我眼皮太浅，抓不住疯狂外涌的眼泪。

    “我只是想好好生活，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

    “我是人，不是你们的玩具，为什么要做那种恶心的事！”

    “朋友…都是假的！你根本没想和我做朋友，你只是想cao我！”

    “恶心死了！我讨厌你！我恨你们！”

    绝望的情绪淹没了我，我知道我发病了。

    清醒着的时候我一定会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个热血沸腾的高中生能不能经得起引诱。

    可现在，我只是像一个疯子一样，竭斯底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