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只开了个头_ (第4/5页)

人把馆主给抢走咯。”

    乔拙皱眉，想反驳孙义，告诉他沈医师不是那样的人，没有他曾说的许多情人，私生活也不混乱。

    可还没等乔拙把话说出口，就见孙义用一种非常黏浊的眼神在打量他。

    这种眼神给人以强烈的不适感。就好像雨后吸饱了雨水的泥土，被人抓了一把，缓慢地从乔拙的胸脯上擦过，留下脏污的臭泥巴，糊了满胸，湿哒哒的，又黏又恶心。

    “也是，毕竟小兄弟非同常人，馆主对你情有独钟并不奇怪。”

    霎时，那晚和孙义在屋中夜谈的记忆涌了上来。

    乔拙条件反射般地捂住胸口，往后倒退几步，“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孙大夫。”

    说完，也不等孙义回应，他便转身疾步走开了。

    孙义眯起眼睛，看着乔拙的背影，心中又开始盘算起来。

    他没看错人，这貌不惊人的高壮汉子果然独得沈傅湫的青眼，他的铜板算是给对了。

    只可惜这人不是个贪财的，没把铜板拿去当铺换钱，不过既然这汉子没将铜板还给自己，那他就还能拿那枚铜板做些文章。

    就是不知铜板现被这汉子放在何处，待他回去好好打算一番，下次再见，再做试探即可。

    乔拙对孙义的算计一无所知，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归了家。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医师竟然早已给娘传了信，说自己去了医馆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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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见了他特别高兴，还连连夸他，感慨她儿可算是出息了，都能被沈医师看中，进医馆了。

    乔拙见娘这么开心，也不好扰了她的心情，于是只得陪着她笑，又说了些沈医师曾教过他的简单的药理。

    这一说便说到了中午，乔母要他留下吃饭，等到吃完午饭，母子二人又聊了一会。

    窗外天色渐阴，午前还是晴天，可过了中午后，便阴沉了下来。

    云很低，仿佛就罩在头顶不远处，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这几天细雨连绵，乔母看了天色，虽舍不得儿子，但还是塞给乔拙一把伞以防万一，要他趁雨还没落下前快快回去。

    “手脚勤快些，在医馆好好干。”

    “娘，我知道的。”

    “嗯，乖孩子。”乔母放心地点点头。乔拙向来听话，和别家的皮孩子不一样，不管她说什么，阿拙都会好好记着的。

    乔拙走得快，却还是没能赶在下雨前回到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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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半途的时候，雨点子从云里掉出来，滴滴答答地开始下。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躲过这场秋雨。

    初是斜风细雨，凉凉的雨滴飘到乔拙的脸上和身上，随着时间推移，雨势渐大，阴云笼罩天空，虽是午后，但天却黑得好似傍晚时分。

    突的，一道银白的光撕裂黑乌的云，打到了大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响雷。

    路上的行人纷纷跑动起来，打伞的、没打伞的，皆是匆忙跑去避雨。

    乔拙亦是一路小跑，为了尽快回医馆，他选了不常走的小路。

    这条路线得穿过几个小巷子，巷子很深，即使是大白天，也会有日光无法照到的地方，黑黢黢的，因而鲜少有人走。

    巷子里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些人偶尔会聚到一起，但多数时候，都是各管各的。

    可能因为今天下雨，所以都躲起来了，乔拙一路跑过去，连一个流浪汉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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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穿过两个小巷就快到了。

    乔拙加紧步伐，脚下却突然被绊了一下。

    他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回头细看，原来地上躺了个人，他方才跑得急，这人又是一身黑衣，所以没看见。

    “抱歉。”乔拙和地上的人道歉，对方却没理他。

    乔拙心头一咯噔，心道不会是被自己踩伤了吧？

    他蹲下身去察看，近看之下，他才发觉此人并非是流浪汉，虽发丝凌乱，衣裳也有划痕，但衣料却是不差的。

    “你、你没事吧……”

    “……”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乔拙又道:“你、你是不是受伤了，前面就是医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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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这一回，倒是得了回应。

    此人嗓音沙哑，喉咙里好像堵了口老痰，声音模糊，可语气却是极度的不耐。

    乔拙被他这一声“滚”给骂懵了。

    又是一道闪电，刺破了弥漫在小巷中的浓黑。

    地上的人深深地看了眼乔拙，脏乱褐发间的幽黑眼眸深邃冷冽，戾气与杀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乔拙被他可怖的眼神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男人借由转瞬即逝的银白电光看清了乔拙的脸，嘴唇颤了颤，又狠厉地吐出一字:“滚——”

    乔拙丢下手中的伞，狼狈地爬起身。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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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拙再一次道歉后，便淋着大雨往医馆跑去了。

    而那把被他丢下的伞，则不偏不倚地将男人的脸和小半个身子给罩住，聊胜于无地挡了些雨。

    雨大，男人又是一袭黑色，因而乔拙没能看清，雨水冲刷到男人的身上时，有黑红的血淌下。

    男人身下的地面泥泞脏污，从他身上流下的血洇入烂泥之中，又在雨水的拍打下，和淤泥混搅在了一起。

    回到医馆的时候，乔拙已经浑身湿透了。

    晓选见到跟个落汤鸡似的乔拙，立马就叫他回屋把湿衣裳脱了，“我去喊人打水，你得洗个热水澡，免得染了风寒。”

    湿衣服很沉，穿着难受，乔拙拖着沉重的身体想要赶紧回屋，然而回屋的路上，眼前不远处白色一晃，有道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小白？”

    乔拙跟了上去。

    期间，他又叫了几次小白，但对方好像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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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走得很快，乔拙是一路淋雨跑回来的，衣服也又沉又重地贴着身子，脚下都快迈不开步子了。

    银白的发尾每次都在拐角处一晃而过，乔拙追着他，每当乔拙以为自己快追到的时候，却见小白又到了前面的转角。

    乔拙跟着他七拐八弯，还走了楼梯下去。

    医馆内部结构复杂，乔拙从没走到过这么深的地方，更别提下楼了。

    好在小白下楼后进了间屋子，不然乔拙真的快要走不动了。

    “小白……小白……？”

    乔拙跟着推门进屋，屋子里很暗，有窸窸窣窣的轻响，唯有角落里亮着微弱昏黄的光。

    他循着光源走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果然是小白。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