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他战场上伤了脑子 (第2/2页)

他穿戴整齐了来。”

    太监点头，这种事他已经做熟了。

    他们这位皇帝可跟太祖太宗不一样，从不要扒光洗净的美人，估计是喜好自己动手。

    殿内，一个双儿姿态恭敬，低眉顺眼地跪在阶下。

    嵇空正要喝茶，那双儿却将身前的托盘递到监控面前，上面赫然盛着一碗散发着浓重苦味的中药。

    嵇空没管药，让太监给双儿赐座。

    “入宫了怎的没来上报？”嵇空声音威严。

    双儿这才抬起头，灯光明晃晃照在他脸上，赫然是夏桑的脸，但此刻他脸上不娇不妖，眉目间流露着一丝坚毅。

    “回禀陛下，属下入宫还是您颁布的诏令，平日陛下不召，属下无法近身，再者陛下近来诸事缠身，属下只好静等传召。”

    嵇空这才想起来，夏桑入宫不久，似乎有人禀告过，不过当时他恰好遇见戚晚……后面又忙了起来。

    嵇空揉了揉额头，咳嗽抖动胸腔，旁边太监担忧地看他。

    嵇空摸了摸药碗，喝药跟喝茶的表情没两样。

    太监表情松缓下来，一口气还没吐完，便被皇帝叫了声：“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旁人都退下后，嵇空这才重新看向夏桑，他生得纤弱嫩白，身材苗条，是双儿中的极品。曾经戚晚与他把酒言欢，谈及的未来里，就有这样一位相夫教子的美人。

    “你的名字怎么出现在了侍寝牌子里？”他撑在桌案上瞧着殿下的人，因为疲惫而有些戾气，显得倦怠森冷。

    夏桑立马跪下请罪：“乃是淑妃娘娘……强召属下入宫，说是做个伴。属下飞鸽传信没收到陛下指示，不敢轻举妄动。”

    淑妃便是戚晚那位在后宫颇受宠爱的jiejie。

    “胡闹。”

    夏桑：“属下一心为陛下效力，还请陛下同淑妃娘娘提一句，放属下离开。”

    “既是朕的人，朕自然会给你个公道。”嵇空看不出什么情绪，道：“你先汇报吧。”

    夏桑低头，“不知从哪里开始？”

    嵇空抿唇，暗光浮动性爱，他表情复杂至极，“从头，一切。”

    夏桑闻言表情郑重一瞬，脑子里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不过仔细回忆之后……

    他很快开口：“其实将军在侯府的经历很简单，自从受伤后从侯府醒来，便忘记了一切，自己名字也不记得。每日吃喝游玩……然后睡觉，醒了继续吃喝游玩……”

    空气寂静良久，直到大殿刮进一道寒冷的风，烛火扑哧，光影浮动，照出帝王晦暗不明的脸。

    “继续。”嵇空不耐。

    夏桑：“…………没，没了。将军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因为有皇上的关系，侯爷跟夫人都对将军很好，每日连请安都免了。”

    空气再次寂静，无形的威压以嵇空为中心弥漫开，夏桑原本淡定的心脏逐渐发紧。

    就在夏桑犹豫要不要跪下来请罪时，头顶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听上去不像要发怒，“不愧是他，伤了脑子失去记忆，倒是回了本性，人生理想也就吃跟睡了。”

    夏桑感受到皇上心情变好，也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皇帝的第二轮询问来了，“他那段时间……可有遇见属心之人？”

    夏桑如实相告：“依属下观察，将军应当不曾对谁动心。”他心下有些忐忑，当初因为外形与其他暗卫不同，被皇上选中，抽调去戚将军身侧保护戚将军，顺便监视、试探将军的喜好，当时皇上吩咐时对戚将军一副厌烦的表情，他只兢兢业业完成自己间谍和试探性取向的任务。

    可现在听皇上的语气……

    “他跟纪珣书呢？”

    尽管皇帝听上去平淡，但夏桑身为暗卫，还是听出里面的暗藏的锋芒。

    他如实相告：“戚将军一开始对长嫂敬爱有加，不过后来……”

    嵇空眼眸眯了眯。

    夏桑：“乃是少夫人主动的，不知少夫人是以什么手段哄骗了将军，属下观察过，将军应当是碍于叔嫂关系，不敢声张，但似乎并非自愿。”

    “你呢？他对你动手了么？”

    夏桑点头。

    嵇空听得脸色黑沉，却也只淡淡说了句：“果然是爱好双儿。”

    夏桑却道：“但将军对属下十分抗拒，尽管摆出十足勾引姿态，将军也不动如山。”

    “你是说他对你没心趣？”夏桑这种身段跟脸蛋的双儿，若非入宫做了暗卫，在外面必然也是会引起争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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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那晚的经历，夏桑尽管神色坚毅，脸上却浮现红云，还好职业素养撑着，公事公办地禀告：“实不相瞒，属下虽跟随在将军身侧一年有余，却从没入过将军的眼。”

    他说着跪下，道：“属下失职，没能观察出将军的取向。乃是中秋将至，为了向皇上您汇报进展，属下才冒进试探将军……可最后也不敢肯定将军是否喜欢双儿，一年来，除了吃饭睡觉与练武打拳，属下没看出将军对什么特别喜爱。”

    嵇空看见夏桑通红的脸颊，心中生出无尽烦躁。

    “他连纪珣书都忘了……也罢。”嵇空闭着眼睛轻声喃喃，“你继续，跟朕说说他平日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您当初说……”惊觉失言，夏桑猛然闭嘴，调动记忆，说起戚晚在侯府的事迹。

    什么上树掏鸟被鸟拉屎，钓鱼掉河里灌一肚子水却笑得一脸满足，院子里挖地种菜感叹人生美妙……

    之所以要绞尽脑汁调动记忆，一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二是………当初皇上亲koujiao代，戚晚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谁都不要强求他任何事。

    皇上当时好像是完全不想管戚晚了，他被派去‘保护监视’戚将军，‘调查取向’，也好像只是皇上随口一提，不像多重视的样子。而且他只被要求每年中秋简单汇报一次，分明是不想再管戚将军，准备完全放养的状态。

    不强求的结果就是，一年一度中秋来临，夏桑拿不出成果，偏偏还被淑妃娘娘看中，即将被选进宫当左膀右臂培养，眼看就要完不成任务，只好兵行险招，连侯夫人都用上了。

    皇上之所以在那么多暗卫里选中他，不就是看中他的身段，最是戚将军喜爱的那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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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戚将军面前矫揉造作过，楚楚可怜过，风情万种过，但戚将军看他跟看空气一个表情——他其实一度怀疑将军这次受伤，是不是把那里也伤着了。

    直到同样对戚将军心思不纯的少夫人出手。

    作为一个暗卫，夏桑所知不多，但在侯府的那一年里，他隐隐能感觉出少夫人对戚将军的态度很特别，总会给予戚将军格外的关注，再联想到皇上对侯府少夫人跟戚将军的态度，夏桑愈发不理解了。

    等夏桑再次抬头，却见皇上已经枕在书案上，合眼睡去了。

    夏桑看见皇上轻皱的眉头，那张脸和他记忆里皇上派他去侯府时的那张脸重叠。

    当时皇上也是这样皱着眉头，站在台阶高处，黑夜无声却自散威严，连远方的天雷跟闪电都没能夺取他丝毫气势，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但这样的威压，是因为他肩负了无数重担。

    比起刚出任务那会，夏桑此时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些东西，比如，皇上当初或许并没有厌恶戚将军，毕竟……他当初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人从战场尸堆里救回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