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他看上去像傻子吗 (第1/2页)

    戚晚甚至忍不住有些自我怀疑了，“你们好好看看儿子，我现在看起来傻吗？”

    他娘立马拍他的嘴：“阿晚你说什么胡话呢！阿爹阿娘眼里你怎么会傻呢？你在爹娘眼里一直聪明可爱。”

    戚晚听着他娘的废话，配合着咿咿呀呀苦情的戏腔，只觉得心里的苦跟那唱腔一样悠长。

    “儿子以前可在爹娘面前写过字？”

    他爹长了张嘴，还没出口，他娘已经回答：“不曾。你除了吃饭发呆跟睡觉，还会啥？”

    他爹咳嗽两声，找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戚晚实在受不了了，他道：“我以前连字都不会写，可上学一月半，却给你们寄了半个月的书信！你们也给我回信了啊。”

    他娘想起这事就激动，欣慰道：“是啊是啊，阿晚长大了懂事了，离开了会给家里写信了，我跟你阿爹可高兴了。”

    他们的从容淡定衬托得戚晚仿佛在无理取闹。

    要不是知道学院里那些同期的智商，就他爹娘这表现，他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天才到从开智到熟读百家甚至下笔成章，都只需要一个月呢。

    很诡异。

    “我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爹娘，我确定不是捡来的吧？”

    啪——

    他娘的蜜饯掉到桌上。

    他爹瞬间沉了脸色。

    他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戚晚看他娘脸色惨白，怕给人气出个好歹，忙道：“我不是……娘，儿子乱说的……”

    他也没想到在现代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会惹来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一句话仿佛打开什么神奇开关，他娘神色怔忪：“是阿娘不对，你回来，我就光顾着高兴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我……”

    “好了。”他爹制止他娘的眼泪。

    戚晚也安慰了两句。

    这关心不似作伪，不过他娘好像只会关注他吃没吃饱穿没穿好，还把他当个婴孩一般，即使他写了一手流畅的书信，恢复了智力，她感动了欣慰了，感概儿子长大了，但这种成长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依旧更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饱穿暖。

    戚晚叹了口气，这得多溺爱孩子……他脑子忽然闪过灵光。

    他想起上次回家跟爹娘说自己要娶媳妇时，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对。

    每次谈及过去，也总是浮于表面统而概之，稍微问细一点，两人就开始现场眼神串供。

    戚晚无法质疑感情的真挚，但他能确定这不正常。

    与其说他娘依旧把他当傻子婴孩，不如说他在他娘眼里，自己成长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戚晚沉默片刻，问他娘：“娘，我小时候是走丢过吗？”

    此话一出，尽管有他爹压着，他娘还是一声呜咽，哭了出来。

    顶着他爹复杂的目光，戚晚忽然明白了，他爹表现得不明显，但他娘对他有很重的偿还心理。

    这样一来，他爹娘的很多表现就不奇怪了。

    尽管戳中了两人的伤心事，可戚晚既然特地回来这一趟，该问的还是得问。

    在他们的安抚下，他娘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戚晚开口即毁：“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又为何骗我说我从小养在侯府，痴傻而不能见人？”

    他白白装了一年傻子。

    他娘伤心极了，想说什么，却被他爹按着手，他娘在他爹的眼神警告下又落下一滴泪来，满眼无奈与疼惜。

    她摇着头，答非所问：“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倒希望你一辈子就痴痴傻傻，就这样待在我们身边也好。”

    底下本就唱着苦情戏，气氛感染，他爹也微微红了眼眶，但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

    他说：“阿晚，你以前没问，我们便也没说，你别怪爹娘。”

    戚晚可不想担上怪罪爹娘的名头，引来他娘新一轮泪崩。

    他立马表态：“孩儿哪有怪爹娘的意思，只是回想起来，诸多疑惑压在心头，实在不疑惑，才想问问。”

    他爹轻叹：“也不怪你，你如今虽说恢复了神志，却实实在在伤了脑子，很多事不记得了。你从小被歹人拐走，十八岁才与我们相认，却已经长大了。”

    他爹拧着眉：“长大了，主意也大，成天在外面拉帮结派，飞扬跋扈，半点不着家。你阿娘本就自责小时候没看好你，见你长成那副样子更是愧疚万分，一想起你就以泪洗面。至于回家……其实是你主动找回来的……之所以说你痴傻，是因为你在外面伤了脑子，醒来时本就呆呆傻傻的。痴傻了倒会贴心了，你阿娘也开心。”

    戚晚听得浑身尴尬癌都犯了，他不是失忆，是压根没有原主的记忆。

    感情他，啊不，原主，以前跟那纨绔一个调调啊。

    “咳咳咳咳。”

    他娘见他咳嗽，满脸担忧。

    “我为什么会受伤，又是怎么回家的？”

    一道新的开关被打开，他娘哭泣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小了一瞬，看了眼他爹，捂住嘴巴，竟渐渐止住哭声。

    他爹抿唇：“阿晚，你在外长大，不肯与家里亲近，成日见首不见尾，鲜少待在京城。至于送你回来的人……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这个世道有些事是爹无法左右的。”

    戚晚瞳孔微缩，直觉这话里有话。送他回来的人要么本身不愿透露身份，隐匿功夫让他爹无能为力；要么位高权重，他爹也……不敢违逆。

    戚晚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皇帝。

    皇帝那次找上他，真的是看他傻，想要尝鲜吗？

    戚晚看他爹娘的表情，闭嘴不再谈这件事。

    “孩儿许多事记不得了，醒来便一直待在侯府，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惹出祸事，有无仇家？”

    “未曾听说。”他爹道。

    戚晚松了口气。

    婢女上来更换茶水点心，给戚晚斟茶。

    此时楼下戏曲节奏快乐起来，他娘颇受感染，见儿子吃好喝好，斯文俊雅，相貌堂堂，脸上渐渐有了欣慰的笑意。

    不过想到宫里那位……

    戚晚给他娘盘里添了块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