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荼蘼 · 地火芙蓉》_第一章天山白城之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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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天山白城之一 (第1/1页)

    巫族族长子履已经五年没离开过天山了,这次他下山,是为了寻人,更是为了尽他身为巫族族长的职责。他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瓷瓶放进衣袖里,缓步走向八角形的殿宇,此殿唤作「风泽」,殿内的八面墙各有一扇门,金陵在东南方,青圭示东、赤璋示南,於是他走向镶嵌着青圭和赤璋的门。他将手平伸,先在思绪中专注於屯堡的位置,再将手贴於门扉上,静默等待,微光从他的手丝丝渗出,化作一GU金sE轻烟。

    「呀」的一声,门开了。

    子履向前,跨进一条狭窄的走廊,两旁墙壁与地面接合之处,各有一排青圭和赤璋石心,在黑暗的空间里散发出沉稳的光晕。在他施咒的过程中,土地发出呢喃,对他诉说着风、雨、磐石、沧海桑田、以及滋养万物的力量,玉石也对他耳语,火焰、炽热的熔岩、缓慢的岁月让它冷却……

    他伸出双手,x1取土地和玉石的力量,土地亦回应他的需求,将千里远的路程缩短到一条廊道之遥。他已有许久没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天山,几乎忘了转移的过程总会带给他些微的昏眩。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扇门,当他打开那扇门,门後将会是他的目的地。

    金陵城郊汤山屯堡。

    他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再藉由这两扇门回到天山。半个时辰不算短,但是他不知能否劝服一个冥顽不灵的人。

    子履开了门,确认这扇门外也烙着他的金sE手印,如此,通道就只有他能开启。

    门後是间宽阔的敞厅。屯堡是一座巨大的中空圆柱形城寨,上下共五层,每层五十七间房,敞厅位於空心圆柱的底层正中央,顶上天井引着温润的月光洒落。敞厅中横布着数张长桌,每一张都挤满宴饮庆祝的男男nVnV,他们伴随着歌声、喊叫、饮酒,有些人脱了上衣、袒x露背,或是喝得满脸通红後不支倒地,一旁的炉火还不停地烘烤着大块牛羊r0U,还算清醒的人随着歌声摇晃身躯。

    子履嫌恶地看着这群法外之徒,猜想他们大概是刚卖了一批盐,如此庸俗的理由就足以让他们手舞足蹈,酩酊大醉。他不明白为什麽他仅存的亲人宁可和这群人一起厮混,也不愿回天山,回到巫族归属的地方。

    敞厅的侧边有一道向上的弧形梯,他记得子犀的居室在第四层,正准备攀上阶梯,一个摇摇晃晃的男子和他擦身而过,不知是因为酒醉或是天生脚跛。

    「喂,你新来的,我好像没见过你?」那名男子口齿不清地问着,伸手便要拉扯。子履从容地探出手,术气轻轻绕着他的手臂旋飞、翻转,先拉回气流然後施力反推,突来的力道将男子弹向空中,碰的一声,坠落在一张长桌上。桌边男nV一阵惊呼,几个人在慌乱中抓向自己的兵器。

    「慢着,」一名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步出来,对众人破口大骂,「你们几个没长眼的,得罪二当家的客人,还没Si算你们走运。」,

    青衫男子转向子履欠身行礼,「失礼了,二哥在第三层的偏厅和大哥议事,我送您上去。」

    子履见过此人,盐帮三当家楚宁。既然为首的致歉了,他便不好再为难众人,当下点了点头,默然随他而去。

    他走进偏厅,见子犀正与盐帮大当家豫明夷高声谈事,两人脸都红了,看来也喝了不少酒。

    「二哥,你有客人。」楚宁说道。

    「族长,」子犀眼sE一黯,全身紧绷,语气中透着防备,「你来g什麽?」

    子犀是个形容潇洒的男子,即使已经三年不见,他的外表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根据他自己的转述,nV人都为他倾倒,那也是他一直不肯回天山的主因。

    「我有事想跟你私下谈。」子履说着,丝毫不在意厅中另外两人投来的怀疑眼神。

    子犀一扬手,神sE带着理不清的烦躁,「有事就直说吧,反正我和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子履掏出袖里的瓷瓶,放在三人围坐的案桌上,「你也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

    「这是什麽?」楚宁偏着头,好奇地问。

    「虹饮――九天玄nV血,喝了可延命百年。」子犀不耐地回答。

    子履不满子犀轻忽的态度,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发作。

    巫族正走向灭绝,族人逐渐凋零,土地伏藏的灵氛日渐消逝。当幸存的少数人不足以繁衍後代、祭祀祖灵,族中长老决定,所有族人都必须喝下第一代族长九天玄nV的血,以延寿续命,直到生下继承人为止。这是身为巫族人的责任。子履自己二十五岁那年就喝了,到今年七十六岁,外貌和T能都停留在二十五岁。

    「如此神效,」楚宁忍不住对那瓷瓶多瞧几眼,兴致B0B0地说:「二哥,那你还不赶紧喝。」

    子犀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今年三十了吧,」子履耐下X子,幽幽地说,「正当盛年,现在喝下,就能保持现在这副外貌,要是再等个几年,不免视茫茫而发苍苍……」

    「到那时,姑娘们必会对你弃若敝屣。」楚宁促狭地说,嘴角还泛着一抹残忍的窃笑。

    「让我考虑考虑。」子犀敷衍地说。

    「二弟,你有什麽顾虑吗?不妨说来听听。」一直保持沉默的豫明夷问道。

    「长生不Si,简直是无味至极啊,」子犀大摇其头,悠然说道:「所Ai之人一一Si去,只剩下孑然一身,这份孤绝的滋味,子履你不是最清楚吗?」

    豫明夷使力一拍腿,「说的是,把每天当作此生的最终日,淋漓尽致的活,这才痛快。」

    子履瞥了他一眼,豫明夷十分高壮,世间nV子或许会形容他是粗犷英俊,即便如此,子履还是无法理解为什麽子犀宁愿与这麽个粗人称兄道弟,也不愿回天山,和他一起振兴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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