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短_柳氏知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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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知越 (第1/1页)

    第二天,一家六口人又整整齐齐地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和和气气吃早饭,好似并不存在前一晚兄弟之间的那场剑拔弩张。所有的知情者守口如瓶,当然,江寻就更不能知道了。

    柳知微准时将他从深度睡眠里唤醒,伺候洗漱,服侍穿衣,忙前忙后,体贴得挑不出一点毛病。在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就是个寻常的父亲和年轻的丈夫,周到得让江寻有点无所适从。

    “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桂花蜜过来。”今天的早饭有一道桃胶雪燕银耳羹,柳知微尝了,觉得口淡了些,他记得江寻嗜甜,于是说。

    江寻点点头,环视了一番桌上众人,发现独独少了柳知越。难不成有事情耽搁了?

    正暗自揣测,就看见兄弟俩一并从厨房里出来,柳知越手上一碟切好的水果,柳知微手上一罐开封的桂花蜜,散发着甜蜜香气。

    柳家人的饭桌上其实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趁着大家都在,柳知越主动提起了过节买年货的相关事宜。其实该买的东西都已经送到家里来了,就是人多口杂的,过问一下还有没有谁想添减一二,很明显是说给江寻听的,今岁是他在这个家里过的第一个年。

    江寻受宠若惊,连连表示自己入乡随俗,他们决定就好。

    柳知越也不强求,转而同柳知寒说起别的事情,大概是同家里的生意有关,江寻听到了几个熟悉的经济学名词,但是对他俩交谈的内容一知半解。

    柳氏家大业大,房地产,连锁酒店,互联网金融,物流运输等等行业无论是都有涉猎,或自营或控股。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柳知寒混熟了,又有柳知微在侧提点,渐渐地了解一些。但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些产业,具体怎么运营的又是如何营收却全然不知,遂低下头,专心喝粥了。

    又过了一会儿,话题逐渐由正经转为闲谈,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柳知暖前段时间闹出的那个绯闻上面。

    还是柳知寒起的这个话题。

    这下,就连柳知越的筷子都顿了一瞬。

    “哦,你说这个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随便说的。本来是想逗逗他们,以为后期会剪掉这一整段,结果他们只剪掉了我那后头一句我玩笑的,”他做了一个哭脸,“热搜上得我自己都懵了,实在是太冤枉了。”

    柳知寒的语调温温柔柔:“下次别这样了,你的职业特殊,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柳知越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俩一眼。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话题揭过去的节骨眼上,柳知暖又说了:“但是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了他很多年的。那句话这么说来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我心里,他就是我老婆,所以我就是结婚了。”这说话大喘气的风格与那天节目里的完全一致。

    柳知寒夹了一个虾饺,状似随意地调侃道:“看来你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早恋呐,啧,人不可貌相。”

    柳知越放下筷子,难得对他摆了个脸色:“早恋很光荣?嘴上没个把门的,难怪你经纪人三天两头地告状,你就说你有哪句骂是白挨的?”

    柳知暖这下不说话了,拿筷子去戳粥碗里的米。

    江寻又回忆起来当时得知柳知暖上热搜的时候其他人的反应,后知后觉地砸么着:大约是柳知暖这人忒能闯祸了,出门在外指定没少给柳知越找事,那天柳知越才会生气成那个样子。

    由于大哥一向是这个家里绝对的权威,他发了话要训斥谁,基本没人敢说二话求情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家都顾不得说话聊天,只专心吃自己的饭,期待着能早点下桌,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柳知越扫视了弟弟们一圈,明显注意到了如坐针毡的江寻,然后他一言不发地端起碗,三两口扒拉完了碗里的面,自顾自下桌去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餐厅,余下几个互相对视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个家里,柳知越是不常发话过问琐事的,可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名义上是年长几岁的大哥,实际却像个父亲,担任着为一大家子保驾护航的角色。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去,柳知寒叹息,然后特地点了江寻的名字,安抚他说:“你别见怪,大哥就是冷淡一些,平常绝对不这样,这次实在是三三太出格了,闹得满城风雨,他最近又事忙,这才发脾气。”

    这么一说,江寻想起来柳知寒那一身莫名其妙的伤。

    柳知寒给江寻盛了一碗汤给人递过去放凉,有些感慨地说:“其实大哥也很不容易,我们几个小时候几乎都是他带大的,辛苦可想而知。父母去得早,家里叔伯们……哎,不说了,都是些家丑。”

    江寻看了一眼柳知微,果然,这小子低下了头,眼睛里有些愧疚。他笑道:“我明白的,谢谢二哥提点。”

    柳知越离开了正房,习惯性地把自己关进了书斋,眼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可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多时,张秘书敲门进来,带着两张单独分装的储存卡。他弯下腰,对着柳知越行了一个古礼,然后开始公事公办地汇报:“族中各位长老近日齐齐派人前往凌津市,这是咱们的人记录的影像,另外,关于您吩咐的那件事也有结果了,证据确凿,请族长示下。”

    柳知越扫了那两张储存卡一眼,讽刺一笑。他的手指拂过那两片塑料,然后把他们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并不查看。

    张赟讶然道:“族长,您……?”

    柳知越淡淡道:“不急,再等等。”

    张赟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柳知越的年纪在如今的妖族各族掌权人中,几乎是最轻的,但他的行事风格却相当老派,一直不疾不徐的,让人捉摸不透。

    时间往前再推几十年,蛇族南疆北域的斗争几乎可以说是如火如荼,以前老一辈在世的时候,这种内部斗争还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自柳知越执掌权柄,才每况愈下。因此一开始外界对于这位新任的年轻族长的声音颇多,不服者众,只是这几年才好了一些,可他并不趁热打铁借势一步一步铁树立自己的威信,而是依仗祖荫,一直在西南龟缩不出。

    如此,关于他“难堪大任,优柔寡断”的传言再次在外界甚嚣尘上。柳知越对于这些一清二楚,只是一笑置之,甚至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推波助澜。

    谁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直到北疆蛇族柳氏的老太爷一夕之间离奇死亡,而后柳知越带着人马连夜上门,以绝对强硬的姿态迅速控场,甚至拿出来一堆这位老前辈勾连外族,迫害族长的证据。

    老太爷膝下成年子孙共计二十二人,六子三女十三孙辈,竟然没有一个能拦阻柳知越,反而眼睁睁看着柳知越以族长之名,将死尸当场挫骨扬灰,而后出手如雷霆,排除异己绞杀党羽,一气呵成。北疆柳氏自此一蹶不振,被族内一致公投黜落柳姓,改姓为刘。这种手笔,哪怕是他的祖父两辈都望尘莫及。

    柳知越用刘氏一族的血,洗干净了他掌权的路,也从客观上同意了整个蛇族,旁落了数百年的大权,终于又回到了南疆柳氏的手里。

    至于之后如何恩威并济,安抚人心,暂且不提。

    他总算彻底坐稳了这族长之位,而不用担心明枪暗箭,时时掣肘,他那些尚且年幼的弟弟们,也终于能在这栋余晖犹存的老宅子里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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