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往下些。 (第1/1页)

    7.

    山鬼确实被带着见到了粉头发的姑娘，但是成女版，曲线凸出，姿容风流。

    “我的好mama，不是说找个meimei接我位置的么，怎么找了个男孩儿？”

    “这看人的经验你还嫩着呢！我只需瞧那点下巴就知道他骨相绝对不差，再看这身段，这手，只要好好调教一番便是极品，是男是女那不重要。”

    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的山鬼眉头一皱，转头就想走，拦他的不是一般的打手，正是那些玉臂柔荑。

    “所以你因为怜香惜玉才中了药逃得这么狼狈？”曜听故事一样，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猜山鬼被骗进来的后续。

    “……没有怜香惜玉，”点灯恐叫人发觉，山鬼只能把自己法杖放桌上，借着杖上环绕的萤光查看面具上的裂纹。那些堵他的虽为女子，但均武道有成，也难怪暖阁老鸨有恃无恐，山鬼确实逃得狼狈，不过，他眼珠微转，睨了莫名傻笑的曜一眼，“我也没中药。”

    没中药怎么呼吸那么重，心跳那么快？更别说那唇红似点漆，面粉若桃花，这不就是话本里那什么什么药发作的样子嘛！

    不过是在他这个刚认识的人面前觉得尴尬，嘴硬强撑罢了，他懂。

    曜一手支着脸颊，一手扣着杯盏，余光觑见山鬼半垂眼睫，眸含碧水的侧脸后，仍觉得喉间干渴难忍，便又是一杯灌下肚，然后自觉体贴朋友地分享道，“水挺凉的，来一杯？”

    “不用……谢谢。”水已经倒好了。

    折腾了一天的山鬼还是抿了口，但眉头立马又皱起来，这哪是什么水，分明是酒，只是味道清淡罢了。

    而曜——这确实是个贴切的名字，闪闪发光像笑起来的本人一样，八成是已经醉了，不然关注点也不会从彼此交换外边情报跑歪。已经空了的酒壶倒在托盘上，而将酒水悉数包圆了的家伙垂着头捂着脸，不见什么反应。

    “啪嗒——”

    五感敏锐的山鬼先是听到水液破碎的声音，扩散开来的血腥味接踵而至。他动作很快，在曜额头直直摔在桌面上前，伸手垫了下，“没事吧？”

    “完了……”曜含糊一声，就着山鬼的手缓了会儿才撑着桌子勉强坐起，鼻血流得有些吓人，“是我不对劲，涨死我了，唔，好热。”

    说着就摇摇晃晃要往床榻那边走。

    看来“凉水”的后劲相当厉害。

    山鬼盯了手里的血渍小半晌，甚至下意识地凑到鼻尖嗅闻了下，竖成一条细线的瞳仁像闻到腥味的野兽一样，喉心微痒。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拿盘垫的软布擦得干干净净后，又把他那杯没怎么动的酒水推远了些，动作间带着几分难察的恼意。

    又是嘭咚一声，听起来就rou痛的声响很快抢占了山鬼所有注意力，以致于后悔搭伙的想法只是一掠而过。

    8.

    曜把自己“摔”到了床上，伴随着小腿骨、手臂、额头等一系列部位磕磕碰碰，感觉不比止不住的鼻血好多少。

    更难受的是——曜扯了扯紧绷的裆部，犹觉不够，借着还未铺开的厚层锦衾磨蹭起来。随着衾褥渐渐沾染体温，快慰的凉意无情地离他而去，自身体深处，也许是胃，亦或是已经溶入血rou的热潮一波接一波地汹涌拍来。

    口鼻堵满血水的曜勉强仰头，却还是呼吸不过来，剩余不多的理智警告他必须得翻个身，但涨得要爆开的下半身又贪婪地不想停止动作。

    【魏都那边污染严重，不管是水源还是吃食，外地人不提前适应很容易水土不服，这次出发匆忙，尽量以自带的干粮为主，别乱碰外边的东西。】

    神思恍惚的时候，混乱的记忆也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镜按着他脑袋的叮嘱犹言在耳。但曜还是疏忽了，不仅吃了，还喝了，身体不对劲算是他自找的，尤其在这种特殊地方。

    “曜？你没事吧？”

    清朗的声音如敲冰戛玉，仿佛和镜那不近人情的呼唤重合，惊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曜一个激灵，两腿之间瞬间滑腻一片。他觉得面上更热了。

    9.

    山鬼有些被曜鼻子的出血量吓到了，要不是扶得及时，估计曜会成为第一个因流鼻血而窒息的人。

    话说那酒水是有什么对人类特攻的剧毒么？他也尝了，只是精神了些，没想到竟然这般厉害。

    不知道曜早先把桌上吃食也解决干净了的山鬼虽然心中疑惑，帮曜顺气的动作倒是不停。山鬼没有治疗能力，最多是托着曜半坐起来，让他倚着自己，吐出嘴里的血水后，捏着鼻翼尽量止血。

    时刻环绕着的玄微子将周遭点亮，因此山鬼可以清晰地看到，黑发少年两面浮红，明明身体发软，另一只手却不支撑着力，而是遮遮掩掩地，使劲把半边帷裳往中间拽。

    有伤？

    察觉到山鬼的目光，曜开始挣扎起来，耳朵几乎要和血渍一般红了，“咳咳，呼，别看——”

    只是这虚弱的阻拦实在无力，在山鬼的注视下，那稍作休憩的东西抬头之势愈发明显了。

    10.

    “啊！大人，您怎么又起来了！”

    “那可不，有你这样的大美人伺候，老爷我一夜能硬十次！”

    “哎呀，羞死人了～”

    “别害羞啊美人，这次不用嘴了，快躺好让我好好弄弄！”

    ……

    暖阁的房间隔音实在叫人难过，隔壁愈加露骨的叫唤声衬得这边的沉默更尴尬了。曜宁愿自己被鼻血呛死得了，即便屋子里连烛火都没有，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而山鬼在森林里生活，对人类修身循礼的概念不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因为和瑶相处久了，面对别扭的人已然熟练起来，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主动宽慰顺毛摸。

    “你——”

    “咳咳，我的问题，别管我了。”

    “我——”

    “你不是要找瑶妹吗，快去吧。现在的我根本帮不了忙，反正我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你了，没有我拖累你一个人行动说不定更方便。”

    话没出口就全被堵回来的山鬼不为所动。

    鬼谷子有过许多弟子，那些背叛他的，那些为救他死去的，还有些似敌似友的，但他们有个共通，就是都有一条反骨，连貌似无害的小鹿女都爱说反话。山鬼也同样如此，整个玄微森林能使唤动他的，不超过三个。他下定决心要帮忙，对方就该乖乖受着，哪有反过来安排他的道理。

    当然山鬼也不是烂好心。他是喜欢枕着清风冷月，听着微雨落溪酣睡，但也喜爱艳阳红花，鸟嚷鹿鸣，还有森林之子们欢庆佳节时围绕的篝火。因此在异乡城池，弄丢了瑶的山鬼遇到同样话多的曜时，不可否认他心中的慌乱稍微镇定了些许。

    老师说他会越来越像人，山鬼也如此确信——人类总是需要同伴，他也开始害怕孤独。

    因此山鬼伸手，捂住了那张咳嗽不过来还要拒绝他的嘴，“我要怎么做，你会好受些？”

    “……”暂且不说这样他能不能答话，好不容易止住血的曜觉得鼻腔又开始湿润起来了。更糟糕的是，他几乎被山鬼抱在怀里，第二个人的心跳和呼吸简直就是理智溶解的催化剂，虽然性别不匹配，但官能的渴求不讲道理，箭在弦上的时候，完全只需是个人就行。

    于是从小被镜锐评“朽木不可雕”的曜放弃抵抗，侧了侧头示意那只禁言的手松劲后，含糊的声音便从雾湿的指缝间漏出，“……手，再往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