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上的男人_远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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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亲 (第1/1页)

    阳春三月,正值春种时节,土地墒情不足,田庄上的农民都在忙着浇水捉虫,刘大却在这农忙之际将三个儿子全都叫回家中。

    穿过麦田,不远处就是村落,刘家落在村庄的东面,距离麦田很近。

    此处是李府的青山田庄,每年都要向李府供应大量的粮食,刘家就是李府田庄上的一户人家,但这里也是乡里最令人向往的差事,因为李府的小少主,本来有些紧吧的刘家变得宽裕起来,所以李府是刘家的大恩人,这样善良的大户人家刘家更要好好做事报答,所以近两年刘家的收成是庄子上顶好的。这也带动了庄子里其他农户的攀比心,不愁吃穿的人们开始更加卖力的干活,也正因此,青山田庄成了李府田庄里最出粮食的田庄。

    刘木正想推开门,刘大就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三个儿子都回到家里,连忙招手让他们进屋,刘林一脸疑惑,但并没有立即询问阿翁,只是瞄了一眼大哥的手。而刘林身后的刘森则看向了阿母,后者难掩兴奋激动。

    “此时唤你们回来,是想告知你们有一件事情,”刘大看了眼刘木继续说道:“庄子上要来一位少主,会在庄子里几人去侍候,你们三日后随我上山。”

    刘木没有说话,刘林也不敢问,刘森却看向阿母,说:“阿母也知晓此事。”

    虽是问询,用的却是肯定语气。刘大知晓刘森的聪颖,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看出端倪。

    “不错,你阿母昨日在林间听见看守林苑的家丁交谈,便将此事告知于我,阿森聪慧。”

    “阿父可知来得是哪位少主?”刘森很快便知晓阿父的意思,问道。

    “这个还没有消息,阿森可能猜得出?”刘大摇了摇头说。

    “孩儿猜,来的是小少主。”刘森一脸笃定地回道。

    刘林傻傻看着,喃声说,“这咋猜得出啊?”刘木看了刘林一眼,吓得刘林紧闭嘴巴。

    “可小少主体弱,怎会送来这乡间僻壤之地?”刘大吃惊道。

    “正因小少主体弱,才会在田庄挑选得力之人照看,也只有田庄的人最了解这里。”刘森回道。

    “即使如此,你们兄弟三人与你阿母好好学学这精细活儿,这几日麦田的事先不用管了。”

    傍晚时,刘林挑着一担子水往家里走,远远地见着刘森站在家门口,连忙上前拉住他,问道“阿森你说阿父为什么让咱们学缝衣服啊?那个什么林苑一定要去吗?”

    刘森摘下水桶,提着把水倒进厨房的缸里,回头对刘林说:“你还记得这个庄子姓什么吗?”

    刘林提着另一只木桶的水倒进去,回道:“记得啊,姓李,”刘林的动作停止了一下,看向刘森,只见刘森点了点头。刘林恍然大悟,原来来的是李家的小少主啊!

    刘森看着一脸惊奇的刘林,心想刘林的机灵和刘木的沉稳一定会被管事看中,而自己与刘林的双生之相也会当做小少主的饭后乐趣,时不时拉出逗弄一番。

    刘森深知只凭这些远远不够,必须让小少主记住他们,可若想让一位病重的人记忆尤深,还得用些别的法子。

    夜深,月牙隐入云间,树梢的猫头鹰俯冲而下,夜猎开始。

    ————

    与寂静地山间不同,李府上下灯火通明,阁楼上,婢女们进进出出,最里间的卧房里,隐约有妇人地哭声。

    李岩一边安慰妻子,一边看着床上的幺子,明明已是初春时节,胡床上仍有着厚厚的丝绸负帛,之间还夹着一个玉人儿,面色苍白,眼窝暗沉,气息粗重,不似长久之相。

    “小君莫要在悲痛了,梁儿还想看看你呢。”李岩看着病重的儿子说道。

    李夫人抹了抹泪水,抬头看着儿子说:“阿母不哭了,梁儿也莫要哭了,梁儿不是最爱看阿母笑了吗,阿母断不会在哭了。”李夫人哽咽了一声,“梁儿这次要远行,是医疾去病,该开心才是,梁儿也莫再哭了。”抬手擦去了李梁的眼泪。

    “孩儿不能侍候阿母,却累及...阿母伤心,实属不孝,阿母不要...责怪孩儿才好,”李夫人听了摇了摇头。

    “待孩儿痊愈...定回来侍奉大人,常伴左右。”说完,李梁脸颊满是泪痕。

    李岩听了此话,亦是心中悲恸,李梁最时乖巧懂事,却缠绵病榻,再也不见幼时灵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婢女来报,已入戌时,小少主该歇下了。

    李夫人咬住嘴唇,看着小儿子,李岩见状,做了回坏人,“夜色已深,梁儿早些歇息吧,你阿母也累了。”说完,李夫人掐了李岩一把,李岩顺势将其扶出卧房。

    李梁看着父母消失的衣角,强忍下呼唤的冲动,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叫来婢女,吩咐出行的随行人员名单。

    作为李府的第四子,李梁自幼便熟读史书,幸得家人并未因他病弱便阻止他习文学字,反而更纵容他一些。李家大哥二哥已经进京考取功名,三哥也在李家的田铺打下根基,这次远行便是三哥寻得最合适的住处。

    也因为李府多年乐善好施,从不压榨附徒、技工,邻里乡间口口相传李府行的善事,这才引来一位江湖术士为李梁寻病问诊,言之善有善报。

    那日,一位自称是滇南来得江湖术士,能为李府的小少主除病,若是治不好不要一分诊金,百姓皆去围观,李府下人听了连忙禀报家主,李岩闻之亲自出门迎接,却不想那倒是并未直接入府看病,众人疑惑。那道士问了李家主一个问题,“家主想要李公子病愈,可愿穷尽方法?”李岩则答:“只要小儿痊愈,得失不论。”那道士略微点头,抬脚进府。

    李岩紧随其后,亲自带着那道士前去阁楼,问道:“敢问先生尊号?”

    道士言:“羽化。”

    羽化而登仙,怕不是自仙界而来,众人猜想。

    须臾,阁楼近在眼前,羽化道长却顿住脚步,问道:“李公子一直偏居在此吗?”

    李岩心头一惊,忙回道:“自大病起,便居于阁楼之上。”

    羽化道长一点头,反观李岩心慌意乱,可见他深怕是因居住之所家中幺子的病情。

    羽化道长在阁楼下转了一圈,又询问了李岩和李夫人的八字,进入卧室观察李梁的面相,又问得李梁的八字,沉默了不一会儿,示意李岩来到室外,言:“李公子可是总角发病,舞勺之年病重?”

    “是是是。”李岩连连点头。

    羽化道长面色凝重,言:“如若在下所算不错,李公子这病并不在病,”羽化道长突然直视李岩,“而在命。”

    李岩只觉天地昏暗,手足无力,手攀住围栏,颤声问:“那小儿...那小儿还有几年可活?”

    “看李公子面相,活不过舞象之年。”羽化道长沉声,言。

    李岩浑身脱力,跌坐一旁,阁楼的下人想上前扶起,却被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李岩回过神来,问道:“敢问道长,可还有方法医治?”

    “有。”

    “是何?”

    “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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