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长绝_蛇心 故安大哥,你可有心爱之人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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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心 故安大哥,你可有心爱之人啊? (第2/3页)

,慈目逶迤,静待沧海桑田。

    “你是……”花羽喃喃,“求你救救她……”

    故安的眉目冷峻,俊美肃杀的脸在如绸黄月下显出种古老而神圣的肃穆。

    “万物有灵,”故安沉声说,黑瞳中妖异暗金流转,“我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最后一出歌舞也歇了,五光十色的彩灯一簇一簇地灭着。颜玉霖坐在厅内屏风垂帘相隔的榻案上,四周光亮渐暗,他意犹未尽地笑,白瓷碗中酒如琥珀:“师兄你看,这凤麟舫三层是不是一层比一层高啊?”

    聂知景抱剑倚着雕龙画凤的柱:“与我装醉便无必要了。”

    “无趣,甚是无趣。”颜玉霖指着他摇头,脸上醉意红润,“你未听刚刚仙曲,如高山白雪崩塌倾泻,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当真的好听……算了,你太没意思,把我们锦生叫出来找找乐子。他可会些乐理?舞剑也行啊,快叫他出来……”

    “他睡下了。”聂知景说。

    “嗯?这么不巧?那你过来,与我饮下这碗好酒!”颜玉霖开怀大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歪着身端着那酒盏走到聂知景面前。

    “记不记得你我还是少年的时候?”颜玉霖带着笑,“月光下,房梁上,你一碗,我一碗……这酒也是你教我喝的。哼哼……可料想到今日啊?”

    清酒晃出一二。他那双轻佻的眼虚虚蒙了层雾,模糊着看也像是泪,脸上醉云垂红。聂知景冷着目光,却用剑柄抵着他晃来晃去的那截腰:“你醉不了,别发疯。”

    颜玉霖醉醺醺地眯眼瞧着他,半晌才翻了个大白眼,仰首自己把酒饮尽。聂知景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流过清澈的酒液,再抬眼,颜玉霖正含笑狡黠望着他。

    聂知景:“……”

    “师兄,”颜玉霖忽然说,“等我们将陈秋堂杀了,你可愿意回来?”

    聂知景道:“不会。”

    “我就知道,”颜玉霖无奈地跌回地榻,仰面叹息,“你根本不是恨他,你恨得是回鹰阁而已,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了……其实你一定会走的,对不对?”

    聂知景沉默不语。颜玉霖忽而又大笑:“我不一样!我与你不一样……师兄,再相别后,你我便再不会相见了。”

    “说此话还尚早。”聂知景说。

    “不早了……不早了,”颜玉霖抱着案角发怔,“就希望你我缘分不尽,若有机会,下一世说不定能……能再做师兄弟。可是也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夤夜深深,良久再无声。聂知景俯首看他,还能听见他似是梦呓:“师兄……”

    “师弟。”聂知景最终应道。

    可哪儿还能真有来世呢?

    除非夜来幽梦罢。

    垂帘之下,白锦生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心跳已然失灵,全身剧痛如火燎,却在锦衾中分毫不敢离开。

    四周皆是暗的,月光呢?海风呢?凤麟蛇的低语呢?全然是听不见的。白锦生畏惧地战栗着,喘息急促犹如哭泣。

    那幽深的梦还在他眼前——他赤裸地陷在漫无天际的黑里,而那条黑金的巨蟒绕身而上,寸寸紧勒着他,蛇尾环着他的腿根,极似绞杀,却更如交媾。黑蛇竖瞳莹莹,蛇信吞吐,冰冷如水的蛇鳞剐蹭他的肌肤,那滋味叫他胆战心惊,这辈子都再忘不了。

    白锦生阖了阖眼,良久才出了身冷汗,再看眼前黑暗,已不似巨蟒黑鳞之色,渐稳了心神。

    “聂知景应当料想不到我此刻是清醒的,”白锦生暗想着,支身下榻去,在他最畏惧的黑夜里颤着手系上衣带,“若算时间,此刻应已快到那御龙屿了。”

    快了,就快了。白锦生擦着眼角新涌出的泪。他可是再不会惧怕了?他还来得及把这债还上……一切还来得及。

    他忽然感到耳侧忽然有阵冰冷的飓风,一股极度浓重的海腥扑面而来。白锦生怔然地转头,窗口硕大的黑鳞在月光下闪烁,比窗还巨大的暗金竖瞳一掠而过,潮浪涌起之声如厉鬼呻吟。

    他失神立着,如坠冰窖。此刻难道仍在梦中?

    断裂声惊天动地,脚下船舫剧烈摇动,白锦生险些站不住。他面色苍白猛然抬头,那巨物竟将船顶活生生掀开,船身不堪重负地呻吟——巨浪滔天而起,凤麟舫终究抵不过这庞大的浪,几乎仰翻,白锦生仓促躲开翻飞的香炉,仰首瞳孔紧缩,只见腥重的海水唰然铺天盖地而来!

    下一刻,冰冷的海水已然窜入口鼻。白锦生被海水撞得头晕眼花,后腰狠撞上案角,他忍痛捏诀,指尖灵力只闪动片刻,便消失殆尽。

    是那醉生梦死叫他使不出灵力!白锦生看见那怪物的巨尾在他眼前排山倒海而过,带出的呼啸巨浪打得他胸腔猛巨震,喉间呕出口血,脑袋被不知何处来的铜灯盏打上,眼前顿时昏花。

    白锦生:“……”

    他吐出口浊气。昏天黑地里,他背抵着什么硬物,海水冲撞在他的耳膜上,他隐约感到是船正飞快地向上升起——直直冲破海水,带向高空。

    骤然离开沉重的海水,白锦生胸膛剧烈起伏着,要把肺都咳出来,未及庆幸逃过一劫,忽觉身下轻响,侧身一看,原是正躺在摇摇欲坠的窗上,再往下,船已遥遥远离海面近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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