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红场_竞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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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技 (第2/2页)

没想到,红场的本质竟然这样残酷凶蛮。听到王教的事,他不由得落了一层冷汗。

    但是说起来,当初的红场还没有这样厉害的角色,确实是许多业余格斗选手凑到一起切磋热闹。后来发展成赌博竞赛,但也算和谐。陆星野就是在那时报名上台,玩了一把。

    而现在,红场已经由戴予飞掌控经营。陆星野知道,这人向来心狠手辣,一意赚钱,不顾其他。能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王教在哪个医院?”邵西臣又问小男生。

    小男生抬手制止,“别去,见不着。”

    另一个学员解释,“我们上周才去过,还在ICU,进不去。”

    “好,我知道了。”邵西臣点头。他默默地拿起衣服转身进了浴室,陆星野走上去,轻轻捏了下他的肩。

    邵西臣侧脸看他,说道,“没事。”

    “只是突然想到我刚来的时候,因为交不起学费,只报了半程的班课,没有教练愿意带我这种学生。我那时候又小又瘦,特别不起眼。基本功的带教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让我去旁边一个人默默地打沙袋,根本不教我。后来王教看我打得没有章法,还把手打伤了。他把我拉到办公室里,给我抹红花油,慢慢地帮我推拿松淤血。”

    “从那之后,一直都是他带我。减半的学费是他帮我贴的,课外还给我免费训练。周末放假,王教还会带我去看青少年拳击比赛,甚至给我报过名。但是那时候,顾远芝没让我出门,就没赶上比赛。”

    邵西臣慢慢地讲,走进浴室开了热水。陆星野坐在外面的小间里,隔着毛玻璃门模糊地看他。邵西臣的说话声被水声盖过去,变得越来越轻,最后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消失。

    陆星野想抽烟,但口袋里没有,正想出去,邵西臣突然打开门,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眨着眼问他,“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啊。”陆星野愣愣地应了一声,立即脱衣服进去。

    浴室里蒸满了水汽,温暖得令人通身舒畅。陆星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看邵西臣时眼神都变得柔软。

    邵西臣转过脸看着陆星野,他笑着用手比了下,“我第一次进来连上面的莲蓬都摸不到,只有这么矮,又瘦巴巴的,所以连学拳都要被欺负。”

    “是么?”陆星野也笑,捏了把他胳膊上的肌rou,说道,“现在都这么壮了。”

    邵西臣转过身,沾满晶莹水珠的肌肤雪白细腻,仿如一副幼孩的皮囊,而饱满健硕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又昭示着成年男性的雄壮力量。

    邵西臣在陆星野眼里,像是小孩,又像是男人。他疼爱邵西臣,又能依靠邵西臣。

    “是啊,现在没人能欺负我了。”邵西臣说着拧了把毛巾,扑在陆星野脖颈上给他擦汗水。

    陆星野被热烫的水汽一盖,唔了声,说道,“哎,我又不是小孩儿,你给我擦什么。”

    邵西臣把毛巾按在他手上,背过身,“那你给我擦。”

    陆星野展开毛巾,自上而下顺着邵西臣笔直的脊椎擦,骨节分明,曲线漂亮,宽阔的背影令人觉得安全可靠。

    邵西臣手臂撑在墙上,肌rou绷紧,“我上了两个月的课,他们剪坏我三副拳击手套。带教让我站在台上守擂,可是我什么都不会,然后就光挨打。”

    “怎么那么傻呢你,为什么光站着?”陆星野停止了动作,从背后环抱住邵西臣。

    邵西臣头微微后仰,斜靠在陆星野肩膀上,侧脸跟他讲话,“因为带教说不能动手,撑过三个人,就能教我直拳,他的直拳很厉害。”

    陆星野嘴唇贴着邵西臣的脸摩挲,问他,“撑过去了吗?”

    “没有,差点被揍断鼻梁骨,牙齿掉了两颗。”邵西臣说到这时,陆星野用吻堵住他的嘴。或许后面的事情更糟糕,他不忍心再听。

    邵西臣偏头跟他接吻,陆星野的嘴唇跟舌头都柔软温暖,让他觉得格外放松。

    分开之后,邵西臣笑着说,“后来就好了,因为王教来了。他看我鼻青脸肿的,骨头都要散了,但就是不肯下台,死死拽着保护绳。王教把我拎起来,我还挥拳头打他,因为还差一个人我就能守擂成功了。但是王教跟我说,以后他教我。然后我就不挣扎了,我很高兴,笑的时候又掉出来一颗牙。”

    “我学了四年多,王教带我三年半。从最基础入门开始,到我能揍得人满地找牙。王教看着我打俱乐部的拳赛,我拿了第一,但是下台他就给了我一拳。他跟我说,站在台上的时候我怕了。”

    “我确实是怕了,最后一轮那个男生参加过市青少年拳赛,得过奖。我也看过他打拳,我觉得我打不过他。但是王教一直站在下面看着我,不许我下来,还跟我说打不赢就滚出他的班。我就咬着牙一直打,打到对方下颌脱臼,趴在地上起不来。”

    陆星野问他,“所以你现在无论打什么架都不怕了?”

    “也没有。”邵西臣笑了一下,“跟你打架还是怕。”

    邵西臣低了头,看到陆星野手臂上那只斑斓的野豹,凶猛危险又傲气。他忍不住摸了摸,说道,“很好看。”

    “长得像你。”陆星野笑着告诉他。

    “是么?我有这么凶吗?”

    “凶啊,你不照照镜子。”

    “可是,不凶怎么活下去。”

    陆星野没再说话,伸手轻撼邵西臣的头。邵西臣像个小孩一样被他抚在手掌里,微微地伤感又十分地安心。

    是啊,对邵西臣来说如果不凶又该怎样活下去?他不做野豹,不做猛虎,反会被恶狗欺负。人被逼到绝境里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被逼死,要么逼死别人。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里,不能只温吞柔和地活着,要凶猛,凶猛才能保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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