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为了爱(3) (第2/7页)

声音在背後出现：「大家都点好了哟。阿丹，拿去。」是店里面最可Ai的nV生Dora，销售的绝招是无辜的眼神和笑容，店长最Ai把她当成招财猫一样摆在店门口附近拿着大声公说一些路人其实也没认真在听的东西，反正总是会有男生像失了魂一样飘进来。

    「谢啦。」单黎接过夹着纸的垫板，「你去忙吧，我来打电话订饮料。」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爸妈是谁喔？」

    单黎、嘉伟、婷宜，三个人在关东煮店里吃消夜，婷宜似乎对单黎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边帮大家倒饮料一边发问。

    「对啊。」单黎把桌上的酱料倒进小碟子里，「你们要不要？」

    「我来就好。」嘉伟接过酱料，帮他自己和婷宜各倒了一小碟。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在孤儿院……育幼院长大的，差不多啦。」单黎说：「听之前的院长说，某天早上她正好要出去散步的时候，就在门口看到我了。虽然是用被子裹着，不过在秋天太yAn刚升起的那个时间，还是有点残忍喔，如果是冬天的话，说不定就冻Si了咧。然後在被子里有夹着一个红包，里面有我的出生日期和少得可怜的钱，也就是说我是弃婴，从那出生日期推算，摆在那边的时候还没满月呢。」

    「真的还假的？没有留下其他的讯息？」婷宜露出惊讶的眼神。

    「嗯，」单黎点头，「没说丢下我的是谁，也没说声不好意思或什麽的，总之就是把心一横永别的意思吧。」

    「这个也太……」婷宜皱着眉头。

    「一定是调查过了。」单黎夹起一块白萝卜，「嘉伟你帮我补充一下，我好饿，先吃一下。」

    「喔，」嘉伟赶紧把嘴里的贡丸吞下肚，「那间育幼院还蛮大的，收容的年龄在18岁以下，有分区分年纪照顾。婴儿也有包含在里面。单黎就在那个地方长大。」

    「对了，」婷宜cHa话：「红包里面只有生日和钱，那……名字怎麽取的啊？」

    「用看的。」单黎接话。

    「什麽？用看的？」

    「对啊。进到我们那个育幼院的院童，如果监护权已经归给政府的话，就会重新取名字，表示人生要重新开始。像我这样没名没姓的弃婴，当然也要取名字。院长他们在处理这种事情的做法是，把用百家姓做成的字卡一张一张地秀出来，能自主选择的就选、能爬能抓的就撒在地上随便抓一张，而像我那时候连满月都不到的，就一张一张晃过婴儿的眼前，然後看婴儿对哪张露出微笑，就姓那个姓氏。」单黎伸出左掌放在眼前，接着又伸出右掌，「姓氏有了之後再搭配生日拿去算命，就这样……」单黎双掌「啪」一声并拢在眼前，「名字就出来了。」

    「连生日都不知道的怎麽办？」

    「这个简单，看哪一天到院里，就把那天当生日，随缘。」

    「真有意思。」婷宜像是在思考什麽，喝了口汤，「不过你的姓氏很特别，整个名字都特别。」

    单黎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

    「怎麽了？我说错了吗？」婷宜看看单黎，又看看嘉伟。

    「单黎昨天会一个打六个，最早的源头可以说就是这个名字造成的。」嘉伟补充，「我都叫他阿丹。其实在育幼院的时候，身旁那些年纪相仿的小孩是叫他……」

    嘉伟眼神看了一下单黎，单黎正在吃东西，用眼神表示「讲出来没关系啊」。

    「叫他阿呆。」嘉伟说。

    婷宜的眼神从疑惑迅速变为明白，「喔，跟你一样发错音，然後再故意念错的吗？好欺负人。」

    「对啊，很过分吧。」单黎笑着说：「我们育幼院的小孩，到学校念书的时候本来就特别容易被排挤，然後自己人形成一个小圈圈。结果我咧，在育幼院的时候被排挤，去学校的时候不仅被学校那些有爸有妈的人排挤，还被自己人排挤，彻头彻尾的孤儿喔。」

    「好过分喔。」婷宜说。

    「於是简单地说就是……」单黎扯了扯一边嘴角，「小学之前都是我被欺负，不过从国中开始一直到高中，就换我欺负别人。道理很简单，我发现只要自己够强，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嘉伟说：「所以就常常进出派出所，跟昨天那个刘警佐变得超熟的。」

    单黎接着说：「一直到快要高三的时候才决定变成乖小孩。」

    「有发生什麽事情吗？」婷宜问道：「怎麽会突然变好？」

    「也不是突然变好啦。」单黎说：「跟刘大哥混久了，那时候去学校还不如去派出所来得有趣，在那边也听刘大哥和其他警察说过很多事情，别人为非作歹之後怎样怎样下场悲惨的事情。而且育幼院顶多只能待到18岁，那之後就是成年了，要想办法自立门户，於是我就开始认真思考人生未来要怎样，最後认真读书，考上现在的学校，跑来台中。」

    「原来是这样啊，真有意思。」婷宜露出兴味盎然的笑容。

    「对了，」嘉伟说：「那你说明天要去台南，是要回去育幼院看看吗？」

    「对啊，每年都会回去几次，毕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尽管不好的回忆b较多，但还是有值得回去的部分。你们明天要去医院吧？」

    「嗯。」嘉伟和婷宜同时点头。

    「有父母的感觉啊……」单黎的眼神望向斜上方，然後只是摇头轻叹：「完全，不能理解。」

    婷宜深x1一口气之後说：「嘉伟剩下一个mama、我剩下半个爸爸，你呢，什麽都没剩下，不过其实你不曾拥有过，也可以说不曾失去过。」

    单黎笑着说：「哪种b较惨呢？」

    婷宜说：「说不定父母都健在的b较惨喔。」

    单黎大笑：「幽默！」

    「像是舒甄那样吗？」嘉伟认真地说：「父母健在但是好像不是很愉快？」

    单黎偏头，嘴角还残留浅浅的笑意，「或许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婷宜说。

    「身在福中不知福？」嘉伟说。

    「幸福的家庭都长得都差不多，不幸的家庭则是各有各的面貌。」单黎双手一摊，「没有家庭的人……」

    没有说完的话、没有人接下去……

    又做那个梦了……「阿呆阿呆快走开！阿呆阿呆没人Ai！」天真童稚却直接伤人的讥笑回荡在四周……温暖的拥抱变成了对准自己的枪口，碰！

    醒来，却不想马上睁开眼。

    单黎做了个深呼x1，感觉火车仍在高速奔驰，他不知道离台南还有多远，姑且让自己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回想一些事情。

    什麽时候会做那个梦并不一定，但若是要回去育幼院之前就一定会做那个梦。小时候总是受到欺负，後来遇见了会保护自己的Angel老师，生命中第一次觉得什麽都可以不用害怕，但是Angel老师突然间消失了，於是自己又被丢回孤伶伶的世界里面，直到开始混帮派之後，才晓得什麽叫做归属感。

    单黎还记得刚到店里打工那阵子，店长大强某天在下班之後找他去喝酒吃消夜。两个大男人也没什麽拘束，一大包盐sUJ和一手海尼根，随便找路边的机车跨坐上去就聊了起来。

    原来大强以前也在台南混帮派，而那时候的单黎正是逞凶斗狠做先锋的年纪，「战哥」的名号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所以大强早就知道有单黎这号人物了，自己帮派里面的人也吃过单黎的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