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集】性工作者十日谈_3 圣山(盛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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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圣山(盛强) (第3/4页)

,大哥耳廓旁的黑痣,嘴边两道弯曲的弧,吹凉的茶水,诸如此类——高启盛难以想象,也无法接受这种失去。

    他的痴病日益严重,像亚热带的杂草一样疯长。起初,高启盛试图以帕斯卡尔思想录或拆卸手表的陀飞轮与之对抗,而这种徒劳又往往在每个想着大哥自渎的夜晚化为乌有。此路不通。聪明如他又转而向不动声色地索求:小心,谨慎,如步步为营的士兵。有时他趁午睡偷吻高启强松懈的唇,或为他系上围裙时双手在他腰上停留——

    哥,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他把手臂紧了紧。

    你小子没大没小,高启强拍掉他的手,扭头过去切菜,却遮不住耳朵烧得通红。

    高启强确实察觉了什么,他确信。高启强开始躲他的抱,不再摸他后颈。更多时候,他板起脸做一副封建大家长作派,说话只以寥寥数语回应,哦,嗯,知道了,每一个字都势要在他与胞弟之间疏离出泾渭的界线。而他越是这样,高启盛的心就越是痒:年轻灼热的爱摧枯拉朽,要烧光理智的最后一寸平原。

    夏末近了,北回归线径直跨越这座南方小城,海洋季风带来丰沛的雨水,在地表蒸腾,上升,回落,往复循环。夜晚的燥热毫无减轻,高启盛躺在床上,睁着眼听暴躁的蝉鸣。

    “吱——”是老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把眼闭上,假寐。

    声响在门边徘徊,然后是一张薄毯子缓缓搭在了他的身上。脚步轻了,接着是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一阵窸窣,“嗒——”防盗门的铁锁被拉开,又被轻轻地扣上。是大哥?他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出去?他睁开眼,透过绿玻璃看到高启强一掠而过的剪影。

    高启盛起身披上衣服,偷偷地跟在了他的后面。他看见大哥穿过只剩昏黄灯光的旧厂街,马路,火车的铁轨,最后到了废旧的厂房。

    他靠着墙停下,看他大哥熟练地拉开车间生锈的门走了进去。心跳得好快,他又挪了挪脚步,把自己藏进黑暗中——

    “你这臭婊子来得够迟的。”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

    “哥,真的不好意思,我弟弟才睡着……””这是高启强的声音。

    “每次就你他妈借口多,快点办事。”那个男人说话公鸭嗓,嘶哑又尖锐,“谁让你他妈脱裤子的?先给我吸出来——”

    “知、知道了哥。”高启盛眼眶发烫。他的大哥每逢需要求那些市场管理,或者遇上来找麻烦的二流子时,就总挤出这种讨好的声音来。

    接着没人再说话。他把耳朵贴近铁门,一点水声,慢慢地越来越大。有人在粗重的喘,他哥在断断续续地叫——又是那种轻浅而压抑的叫,“几颗脆断的螺丝钉”。想也知道在做什么,高启强捏紧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嵌进rou里。

    几乎在他腿站得快发麻的时候,里面的水声停下了。他又听见了他哥的怯懦讨好的声音,“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五十吗?”

    “去你妈的,今天我等了这么久,你还想要五十?”那男人摔门而出。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大概是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跳,他想。他的大哥总看起来老成持重,其实很怕那些巨大的声响:譬如,瓷杯砸碎的声音,衣柜倒地的声音,女人哭喊的声音……掌心湿漉漉的,高启盛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他几乎是被某种不明所以的悲伤情绪驱使着走进厂房的。

    “哥。”

    他看见高启强在黑暗中那只正在举着套衣服的手僵住了。沉默持续了好久,他才听见大哥颤抖的声音:“阿盛?”

    “阿盛,你怎么在这里?”高启盛知道,他的大哥是个赌徒,他还在赌他的一无所知,赌这是一场巧合。他难过得快发疯——高启强,你难道不知道我才是庄家?

    高启盛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大哥,我看到了。”

    “……你说什么?”高启强如坠冰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给了高启盛一个耳光,把他的眼镜打落了下来。

    高启盛被打得头偏过去,眼前一片朦胧。但他毫无停下来的意思,“哥,我都知道。”他继续低语:“我什么都看见了,你把自己卖给那些男人cao,是不是?”

    “阿盛,你在说什么?……不对,闭嘴,不要再说了,阿盛,你听我说,不是那样……”高启强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在哀求。

    不要把我最后一点尊严都夺走。他几乎绝望地想。

    “哥……放心,没有人知道。”他把大哥的头按上自己的肩,手掌在尾曲的发尾穿行,感受他的颤抖,“小兰也不会知道……只有我。只有我知道哥的秘密。”

    “但是……哥,那么多男人都抱过你,””他把嘴唇压在高启强耳边,擦过他那颗耳上的痣,“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高启盛……”那样近的距离,即便没有眼镜他也看清了大哥通红的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想。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们是手足相连的血亲,一母同胞的兄弟。

    “哥。我没办法。”他笑出白森森的牙齿,眼泪却从颊上流下来,他知道他的大哥见不得他落泪,“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哥。我不想要别人。我只要你。如果你把我赶走,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

    他感受到怀中的人的战栗,僵硬,从无可适从,到听天由命。有时他会想,他实在是恶贯满盈,竟然如此卑劣地威胁他的血亲。他就这样抱着他,直到手臂发麻,他听见大哥嘶哑着开口:“高启盛。只有今天……只能有今天,我们不做兄弟。”

    6.

    像是做梦。他竟然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占有他的大哥。

    夜深时他爬上楼,没有灯光,神龛的假红烛也熄了。借着月光他只恍惚看见大哥坐在床沿的轮廓。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该说,不能说。高启盛凑近到床前,高启强抬起一双湿润的眸子望他:他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哥分明是一个杀生的人,却生来似泣非泣一双含露的眼?

    高启盛不再多问。他只脱下他的内衣和睡裤,而高启强就那样躺着,任凭胞弟观察他的身体。那不是一具多么美丽的身体,那只是一具被生活摧折得四分五裂的残躯:明明消瘦得连肋骨也数得清,却已经在腹部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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