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 (第1/1页)

    “为什么？”

    宇智波泉脱口而出，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这句话一出口，她吓了一跳，又想要等一个答案。

    鼬沉默了一会儿，答案很简单，也很伤人，他慢慢的说了出来：“我知道有alpha和alpha一起生活，是我不希望那样。”

    泉颤抖的捂住了脸，她知道了。

    “我会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开家，和你一起生活。我的母亲，弟弟，他们夹在中间，大家会生气一阵子，一年，两年，三年，然后默认我和你在一起，我们不会有孩子，搬进同一个地方，会亲近几次，信息素来看更像是互相争辩或者打架……”

    鼬没有说下去，他以一句话总结：“你可以当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不愿意失去。”

    泉的愤怒消失了，她冷冷的说：“你就是。”

    鼬一点没有生气，他只是不说话，沉默不是歉疚，而是容忍，泉看着楼上：“他怀孕了？”

    鼬相信她来之前调查过，泉情绪激动，他可以理解，也仅止于理解。

    “我听说他差点嫁给了止水，”泉继续说下去：“我还听说，他想打掉你的孩子。”

    鼬冷淡的说：“我和你分开之后，父亲介绍了相亲。之后我们来往了一阵，我标记了他……阴差阳错之下。止水本来为我遮掩，他怀了孕，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负起责任，这就是全部。”

    泉看着他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的防备和滴水不漏的掩饰对她用了出来。他不为自己分辩，却要为那个omega分辩。

    “如果我是omega……”泉软弱的说：“我们不是约定过么？”

    鼬很想承认，如果泉是omega，一切就像预料的那样，他会对她很好，保护她，交往几年之后成婚，婚后会有孩子，他会一辈子的负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他如果承认，以后就完蛋了。

    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是十三岁那一年吗？家族和村子的裂缝越来越大，父亲找上了他，暗部找上了他，他要夹在两边的中间，一旦发生战争，将是一场无休无止的灾难，他的弟弟还那么小，也要被战争的地狱吞没吗？

    止水一样处境艰难，他们难兄难弟，要为村子担心，家族担心，哪边也不能舍弃。止水终于对他说，鼬，你要开始排序了。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选择有关的梦，梦里他选择了村子，选择了多数，选择了让一族覆灭。他为亲近之人的生死排出了序列，佐助第一，和平第二，剩下的都可以抹杀。

    那是个清晰可怕的噩梦，还好现实与梦境不同，现实里父亲放下了怀疑，因为四代的缘故，危机过去了。

    这个梦里的一切犹如另一条脱轨的道路，带走了他的愤懑狂妄和固执独断。他离开了暗部，回到了警务部队，既然从前他选择了村子，这一次就选择家族。

    他会留在警务部队，按部就班的工作，成婚，和父母定期保持亲密的关系。无论父亲多么严厉，他也不会忘记那一夜父亲吐露的真心，他将是父母的骄傲，是佐助依赖又陪伴的兄长，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平淡顺遂的人生轨道，而这一切，泉不需要知道。

    “我很抱歉，”鼬静静的说：“但我们不可能继续了。”

    他说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泉哭泣了一声，近乎崩溃的问：“你喜欢他？”

    鼬说：“这和他无关。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他很好，我满足现在的生活。”

    泉呻吟了一声，看起来被打败了一样靠在墙壁上，肩膀无力的颤动。鼬没有去抱她，他想这么做，但是不行，不可以，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能发生了。

    “你喜欢我，可我们才分开多久，鼬君……”泉捂住了满是泪痕的脸庞：“你要我怎么办？”

    鉴于她并不是真要一个答案，鼬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僵持了一阵子，泉无力的苦笑了一下。她转身走了出去，拉上了门。鼬半晌没有动弹，闭上了眼睛。

    虚月现在楼梯上，一时间也呼吸困难，靠在墙上，沉沉叹了口气。

    鼬没有回房间，他出了门，消失了一阵子。虚月回到楼上，躺了一会儿，睡着了。

    睡眠成了身体自我保护防御的一种，他其实并不太生气，仔细的想一想，第三者是他而不是宇智波泉。宇智波鼬对他负责，当然也是为了孩子。

    如果止水那么说，他会难过的想跳楼，但鼬这么说了，他反而可以冷静了。人们对于不那么喜欢的总要宽松的多。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斤斤计较，耿耿于怀止水是爱他还是负责呢？是爱他多还是爱鼬更多呢？他当时真是糊涂了。

    虚月笑了笑，躺在被窝里，他睡醒了。

    这一天，鼬没有回来。

    天亮的时候，早餐端了上来，鼬看了他一会儿，虚月没有问什么，太阳蛋煎的很好，他只装作无事发生。

    “昨天……”鼬顿了顿：“你在么？”

    “不在。”虚月回答的很快，欲盖弥彰，鼬顿时明白了。

    他没有说什么，恢复了难以捉摸的沉默。

    “对了，鼬君，孩子的名字想好了么？”

    虚月笑的很僵硬，想拯救话题未免艰难，他尽力了，鼬心不在焉的说：“你有什么提议？”

    虚月想了很久，柔和的摸了摸小腹：“如果是男孩，我想叫他鸦。”

    鼬怔了怔，柔软的重复：“鸦？”

    “乌鸦……让我安心。”虚月看着他，慢慢说。

    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来年的四月，那个名叫宇智波鸦的婴儿顺利诞生了下来。因为是健康又漂亮的孩子，家里人都很高兴，来看望的一波又一波。

    虚月做过很多预设，担心生产时发生意外，担心孩子不够健康，担心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传给了这个孩子，他还担心过这个孩子是omega.，这个cao心，可太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