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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

    何故看着眼前那个因为看到自己而瞳孔缩小的俊美青年，唇角微勾的弧度里带上了些许嘲讽。

    他在看到晏明修的瞬间就从这个男孩儿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脑中浮浮沉沉的过往。

    如果是对于海妖的恐惧他的所作所为何故还可以表示理解，但站在将自己的珍珠都送出去的付诸真心的同类的角度来看，何故是真的不想跟这个青年有任何的交集。

    他对这些看起来矜贵但骨子里都透露着无情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宋居寒看着垂眸的何故，跟何故相处许久的他自然明白这是何故表达不喜的方式，他只能俯身在爱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他说他老婆的鱼尾变成了人腿，他想从我们这儿了解一些关于鲛人的信息，他也会把鱼尾变成人腿的方法告诉我们。”

    何故听他这么说，那双如雪一般的眸子才罕见的缩了缩。

    他抬头看着宋居寒，眼睛里的喜色感染的宋居寒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

    何故看着晏明修，清冷秀丽的脸上是让人无法靠近的淡漠：“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有了双腿。

    他就可以再也不用受到宋居寒的钳制，不用再被他虚假的爱意捆绑。

    逃离的希望让何故那双噙满了雪霜的眼睛都覆上了一层光，一旁的宋居寒只知道何故是因为想要成人而兴奋，却不知道何故那藏在这一层意义下的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鲛人真的不以人类为食吗？”

    晏明修看着何故，脸上维持的矜持早已消失不见被迫切替代：“你们和海妖是一个种类吗？”

    “我们生在江河湖泊，只以鱼虾河水为主要食物，人类吃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吃，但从来不会去吃人类。”何故一字一句的说着，又继续回答着晏明修的另一个问题：“你口中的海妖我并没有听说过，但曾经我有碰到过同类，但他只能生存在海水中，他们的名字叫做人鱼。”

    “人鱼？”

    “那也是和你一样的生物吗？”

    “他们是以什么为食的？他们会吃人吗？”

    晏明修的问题急切又多，何故只是淡淡的，不紧不慢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和我是同类，他们生性善良，但深居简出，很少能有人发现他们，以鱼虾为食，我曾有幸听过人鱼唱歌，他们的声音磁性低沉，拥有让人心旷神怡的力量，让人听完后都会有洗去了一身疲惫的感觉。”

    何故说着，如愿以偿的在晏明修那张脸上看到了悔恨的扭曲。

    他原本可以不用说这么多，可他一想到自己在晏明修眼眸里看到的那个同类那双带着温暖的眸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没了光彩，他的胸口就没来由的堵了一口气，所以他才将人鱼的特质或多或少的说出来了一些。

    就当是为那个可怜的被欺骗了感情的同类出了一口气吧。

    “你是在哪里见到的人鱼，方便告诉我吗？”

    晏明修丝毫未曾发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身旁站着的宋居寒急速惊慌起来的脸色。

    何故沉默了一下，随后对着晏明修道：“美国的黑市拍卖行。”

    ————

    晏明修承诺自己回去之后会带着周翔来中国跟宋居寒和何故见面，宋居寒看晏明修一副现在没有方法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被他给涮了，正欲动手的时候被何故拦了下来。

    何故看着宋居寒，口中说的话温柔极了：“居寒，没关系的，他没有骗我，我看得到。”

    他知道晏明修虽然无情自私，但他也知道这个青年此刻已经变了心性，纵然明白他的追爱之路漫长无涯，可他仍旧愿意给晏明修一次了解真相的机会。

    因为这也是他的机会。

    是他远离宋居寒的，最无稽的，又是希望最大的机会。

    晏明修带着感谢的心情和宋居寒留下了联系方式，当宋居寒拿出手机而晏明修拿出纸笔的时候宋居寒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晏明修说他是王子，宋居寒打量了晏明修许久才没把他当成是傻子的胡言乱语。

    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晏明修踏上了前往美国的征程。

    可他这次再也没了那些该死的去欣赏美景的心情，他几乎是在踏上地面的一瞬间就坐上了去往黑市拍卖场的车。

    他在美国待的第三天，终于有人放出了消息，今晚将会有人鱼拍卖。

    晏明修在那天豪掷13亿买下了那条被禁锢在水箱内的人鱼。

    他迫不及待的让拍卖行的人把人鱼放置在了自己的休息室。

    那人鱼有着红色的鱼尾，整个人看上去都透露着美丽，即使她存在在这个逼仄的小空间，他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狼狈。

    “人类，愚蠢的家伙。”

    晏明修听到了人鱼说的话，他眉尾微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人鱼被晏明修的问题问的一惊，漂亮的鱼尾都扇动了两下：“你能听懂我的话？”

    “是的，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买下你是需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我会带你回到海洋里。”

    晏明修的眸子真诚无比，那人鱼看了他许久后才笑着开口：“好吧，你看上去非常的...可怜，我会如实回答的，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吃人吗？”

    “当然不，我们只以鱼虾为食，吃人的只有那些变种，我们对变种深恶痛绝。”

    “变种是什么？”

    “一种全身都是灰色的家伙，他们跟我们是同一个种族，不过我们互相看不顺眼，他们总妄想用低贱的身体去融入到贵族的世界，太可笑了。”

    晏明修看着那漂亮的美人鱼，心中的不安在彼此的对话中越来越大：“人鱼的颜色是什么？你们说的变种又是怎么回事？”

    “人鱼？或许你们在用这个词形容我，如果是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地位取决于鱼尾的颜色，颜色越鲜艳，在族群中的地位越高。”

    “银黑色呢，如果是银黑色的呢？”

    晏明修几乎要把自己的手都贴在那厚实的玻璃上，俊美的脸上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恐惧。

    “整个海洋里，只有战斗人鱼会有这种颜色，他们的颜色太普通了，甚至连族群大会都没有资格参加，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和变种战斗。”

    “变种只有灰色的鱼尾对吗？”

    晏明修低着头，声音已经带上了些颤抖。

    “是的，你怎么哭了，人类？”

    美人鱼看着已经跪在地上轻抚着心脏处流泪的人类青年，流光溢彩的红瞳中闪过了一丝趣味。

    晏明修此刻哪里还能听得到美人鱼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蠢事。

    周翔那一声声满含爱意的呼唤在他的耳畔环绕，像爱人的耳语，像恶魔的低吟。

    痛得他几乎要死在这间偌大又富丽堂皇的房间。

    “他不是海妖。”

    晏明修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是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