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分头 (第2/2页)

忙抬手制止了他：「没事、没事......你去吧。」

    他看见自己连左手也全染成了紫黑sE，若如昭凝所说的，的确没时间再让他们消耗下去了。

    对方显然也目睹了他的异状，担忧全写在了脸上，却依言定住脚步、换了个方向；稚nEnG却严肃非常的嗓音模糊地传来：「我马上回来。」

    反差感让苏茗诠有些忍俊不禁，巨大得几乎要夺去他视线的痛觉冲击却来得b预想更加猛烈，勉强支撑着目送对方小小的背影迅速跑离塔楼，他才浑身冷汗地颤抖、滑坐到了地上。

    两只手都像熟得不能再熟的茄子似地发紫，所幸预想中的脓疮还未发生。耳边回荡起不知何处传来的隆隆钟响，苏茗诠乏力地窝在墙角处，闭上眼昏睡过去。

    ＊＊＊

    再度睁眼时，是已经返回的昭凝摇晃着他的肩膀，昏花的眼还未看清对方的脸，那极具辨识度的清朗嗓音已经率先灌进他耳中：「醒醒，茗诠！」

    嘟囔了声示意自己还有意识，苏茗诠在青年的支撑下坐起身，好不容易睁开了眼，视野中满目的鲜红却让他想立刻再睡回去。

    「你......你看见的东西都正常吗？我看见的东西全是红sE。」他痛苦地捂起眼，感觉自己头痛yu裂。

    「茗诠，你的半张脸都黑了，我们得马上到出口。」昭凝没有正面回答，他却听出了自己视野中的异状肯定与身上的毒素有关。x口的疼痛已经消退，他勉强能靠自己站立住，还记得询问对方另一个世界的情况。

    「没问题，身为异化点的病患痊癒了，这里的终端也已经打开，在海岸那里。你还走得动吗......」

    「轰──」

    脚下的塔楼剧烈震动起来，苏茗诠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被昭凝一把拉住。远处海岸的方向传来了震荡着空气的轰然鸣声，两人凑到围墙边，只见海水中骤然有只巨大的生物破开了海面，细长的身T不断爬升，身後展开了几乎能掩盖半个天空的鳍翅，沉沉咆哮划过空气而来，震慑得苏茗诠不寒而栗。

    「那个是......蛟龙吗？是这个梦的梦餮？」少年的嗓音尽显苍白，本就乏力的身T，此刻更加不稳地倚在了围墙边。

    「啊......梦餮什麽款式都有，不乏有这麽惊悚的。」昭凝懊恼地耙着头发：「那东西在海里，该怎麽送你到终端去......」

    像是为了映衬他的话语，在青年话音刚落的一刻，巨大的蛟龙昂首逡巡，转移了方向、竟是往陆上移动过来了。

    「哇，谁是乌鸦嘴啊。」苏茗诠完全自暴自弃地嘲笑昭凝，被青年狠狠揪起了耳朵：「现在有危险的是你啊，给我振作点！」

    「这头梦餮我没兴趣、也没能力杀，现在看是要等它上岸、还是你想个办法Ga0定它吧？」他已经判断了这头海兽不会是他追寻的目标，索X耍赖着将决定权丢给了昭凝。

    「那种东西谁杀得了啊？只能等它上岸，我们再找机会溜出去。」昭凝皱起了脸，像是对少年的提议相当感冒。

    除却时间丁点流逝对苏茗诠的感染情况施加了莫大的压力，两人处在远远的塔楼上看着远处的蛟龙怒吼着往陆地前进，明明该是震慑人心的恐怖画面，配上两人那空白的表情却像出荒唐的闹剧。

    从高处能看见城中的人们居然像对蛟龙毫无意识般地继续手上的动作，逐渐b近的庞大身影对他们来说彷佛不存在一般，崖边的收容所上头竟还有人准备敲钟──

    「哐──哐──」苏茗诠眯细了眼，远远地只看见几名男子拿着棍bAng一类的物品胡乱敲打着悬在钟楼的大钟，上头还趴着几个人不知在敲打什麽，而那巨大的海兽便这麽一步步b近；正当钟楼上的人们还毫无节奏可言地击着钟，蛟龙巨大的身躯也跨上了岸，那狭长的前吻已经探向了收容所──

    「哐哐哐──」

    那座悬在钟楼的大钟竟被拆了下来、直直砸落在了蛟龙的头上！

    海兽细长的颈部承受不住重量，竟SiSi地被压在布满礁石的岸上。

    「啊？！」苏茗诠错愕地大喊，原先紧张的心情唰地变调，一瞬间的变故让他连大脑都当机了。

    远处的收容所上，一群人还对着钟楼的残骸猛敲猛打，像是对下方发生的一切毫无意识。苏茗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看向一旁的昭凝，见对方也是满面的呆滞，霎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嗯......看来问题解决了，我们走吧。」昭凝拉上苏茗诠就往楼梯走去，少年还满心不解，感觉事态的发展很莫名其妙：「他们g嘛要把钟拆了？他们完全没看见那只怪物吗？」

    「那些正常人是想把象徵收容所的钟销毁吧。至於蛟龙，他们好像真的看不见。」苏茗诠脸上的黑紫还在扩散，昭凝拉着他赶往岸边：一望无际的海面正流淌着蓝紫sE的熠熠光彩，整座海洋就像满含着流光溢彩的星辰，就连视觉异常的苏茗诠都能看出海水那辉映日光而闪烁的sE彩。

    走到近处，蛟龙那狭长的头部正不甘地挣扎着，却不敌大钟沉甸甸的重量，只留一双流泻出凶光的兽瞳还恶狠狠地逡巡，宽大的鳍翅徒劳无功地翻飞着、掀起呼啸的风，苏茗诠可笑地凑上前，弯着指节敲了敲巨兽头部前端坚y的鳞甲，下一秒cH0U手避开那副猛然阖上的森森利齿：「欸呦。」

    随着蛟龙咬合的动作，扬起的下额露出一组深深刻入了鳞片上的数字，苏茗诠新奇地念出了那组数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它身上怎麽有数字？」

    昭凝将濒临毒发边缘的少年拉起，无奈地叹息、敲了敲对方额头：「看你悠闲的。梦餮是有T制的群T，每个梦餮都有编号。」他随後拿出水枪，对准蛟龙的嘴里开了一枪，没入口腔的火焰从内部将海兽烧灼殆尽，庞大的身躯逐渐化成灰烬，几分钟内，占据在岸边的身影便随着海风消散而去。

    「是这样吗？以前还真没发现过。」苏茗诠回顾过往消灭梦餮的记忆，他总是在梦餮倒下後便不屑一顾地转身离开，倒是真的没仔细观察过。「也没听其他人提过，梦协的解梦人对梦餮的了解可真少。不过你好像很懂梦餮？」

    「观察久了、自然就懂了。以後多的是机会，现在要紧的是快点离开，你真的就快变成乌鸦了。」昭凝催促地拍着苏茗诠的肩膀，将人往滚动着浪花的海岸线推去。

    面对海洋的紧张感较以往减少了许多，苏茗诠嗅着海cHa0那有几分刺鼻的气味，深深地x1气、让鲜润的空气涨满了x腔。

    「谢啦。」他回头对身後照顾了他一路的昭凝摆摆手，随後抬脚踏入微温的海水里，任泛着流光的波涛拍上肩膀，将他拉入柔和的水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