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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4/4页)
过了。” 在薄灯和冯教授的交谈中,我很快弄清了来龙去脉。事情的原委其实很简单,甚至于有点乌龙。 N大管理学院在学术型硕士和专业型硕士的管理上一向是泾渭分明,专硕单独划分出去,设立成专业硕士教育管理中心,分别归属梅副院长和边副院长管理。在与NYU合作的项目上,两位副院长的意见也一直都不统一,但学硕毕竟是老牌、正统的硕士,因此一向以梅副的决定为主。 直到NYU派出安蒂亚斯的团队和T大接洽,N大难免有大后方被偷袭的感觉,在再次讨论和NYU深入交往的项目时,梅副的意见就不那么好使了。边副取走了十年来的合作项目资料,在他的默许下,今年毕业的专硕生取材于这些资料,向期刊递交了论文稿。学术圈只有那么大,NYU岂能不认识自己的项目资料?安蒂亚斯又是个雷厉风行、缺乏耐心的典型白左JiNg英,没有和N大好好交流,一来二去之下就拖成了现在的局面。 冯教授听完汇报,薄灯又将梅副签字过的情况说明书给我们看,他才疲倦地说:“那应该就是这样了......这篇论文的处理,梅副怎么说?” “梅副提出了撤回投稿,但是边副拒绝了。这次他们这一届大半硕士的学位论文都是和这些数据有关联,如果废除,十几个应届生的论文都要重新开题,但是他们现在都已进入待答辩了。而且投稿的这位尹同学,是边副最看重的嫡传笛弟子,顺利的话就攻读他的博士了。”薄灯说:“边副现在不同意撤稿,也不愿意修改署名,所以两边僵持不下。” 1 冯教授毫不掩饰地露出苦恼的表情,我几乎看到他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根。他r0u着眉心,对我说:“星然,你是自己人,院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们一时半会之间确实是无法敲定处理结果,要么你先在G市留一段时间,等我们内部协商好之后,你再代为向安蒂亚斯先生传达。” 我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的母校,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我同情地看着他,点头答应了。 步出教学楼,我心里沉甸甸的,但又有点轻松。一时半会不用回T市,那么也就是一时半会不用去面对陆昊笙和燕鸿雪。 薄灯陪在我身后,冷不丁开口:“你不想回去吗?” 我说:“想不想回去跟你没关系。” 他好像对我的态度不以为忤,又开口:“因为你不想面对陆昊笙和燕鸿雪。” 我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抬头直直的望着他:“这也跟你没关系。” 薄灯蹙起了眉头,好像很是不解,十分疑惑:“星然,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这话一出我瞬间炸了,我几乎从来没跟薄灯发过脾气,但是这次我几乎是咬着牙说:“我们已经不是兄弟关系,我和薄公馆、和你、和安之岚都没有任何牵扯。你自己亲口说的,抚养我只是为了报恩,现在我成年了,你的恩报完了,那么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当个恪守本分的陌生人?”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和薄公馆脱离了关系,就要当做我和素不相识。但是你和安姨的母子血缘关系,不会因为你们任何一方的否认而消失,所以我也永远不会把你当成陌生人。” 1 我一瞬间觉得荒谬又可笑,我说:“薄灯,你能不能做一回你自己,不要把薄公馆和安之岚挂在嘴边上?你照顾我是因为薄公馆那时候对我有责任,那你自己的喜恶呢?你是否有真心一刻,遵从你自己、做过你自己?” 薄灯的语气依旧很平静:“我从小接受的观念,就是我是薄公馆的继承人,安姨是我的母亲,我所有的准则来自于我父亲和安姨的教导,我根本区分不开我自己的喜恶,和薄公馆的原则。” 巨大的失望击中了我,我霎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所有投S的孺慕之情都极其可笑。我冷笑着说:“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对着我这一个来历不明的路人,也要摆出兄友弟恭的架势,这么多年了,真是了不起!” 他说:“星然,很多时候我只是薄公馆意志的执行者,但是照拂你这件事,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纯属本心、愿意而已。” 我想一瞬间从地狱被抛到天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敬重安姨,如敬重我自己的生母。你被安姨带回来,她把你交给我照顾的时候,我就已经默认了这一份兄长的责任,我对自己的职责一直承担的很好。”他看着我,眼睛温和,有一种令人安静的力量:“你来的时候,乖巧可Ai、懂事聪明,我很难不去喜欢你。对你的所有感情,直到这一刻起,都是薄灯的本心。” 我失笑,摇了摇头,一字不落地背出那句话:“......如今抚养遗孤,不过是报恩罢了。等他长大rEn,就是薄公馆还清恩情的时候。薄灯,这句话我亲耳听到你说了两次,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是我亲口说的。”薄灯说:“星然,你好像依然看不清楚,薄公馆里,无论是我父亲还是安姨,无论是我身边的长辈还是同龄人,他们没有人希望我与你亲近。” “安姨处境尴尬,越对你关注有加,越容易招惹来薄氏长辈们的不悦。我父亲深Ai安姨,自然不会喜欢她和解先生的孩子。属于薄家年轻一辈的位置,无不需要从长辈们手中接过,如果给你一个解姓子弟过多的资源、过高的人脉,将置薄公馆的小辈们于何地?几相权衡之下,对你不闻不问、冷漠以待,反而能让你平平安安长大。” “我父亲能保住安姨在薄公馆说一不二的地位,本身已经付出了一定代价,他没JiNg力也不愿意再去照顾一个与己无关的孩子。你只有十二岁,在权势倾轧之下很容易就出些什么无法解释的意外,我和安姨都承担不起这种风险,所以选择让你在漠视里长大。” 1 薄灯说完,眼眸垂下:“你与安姨母子情分到头,是你们彼此选择的结果。但我还没有承认与你断绝关系,你不认我,我不同意。” 我接受的信息量过大,一瞬间只觉得极其可笑:“所以我这几年承受的,只是你们几方博弈下的附属品吗?薄灯,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我不是人吗?我没有心吗?现在你一句不同意就想恢复成没事,不可能!” 我盛怒,拂袖而去,薄灯却再也没有任何话语,只是沉默着看着我走远。 我还没走出几步,已经泪流满面。只是我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 既然在G市暂时没有其他事了,我想着回尔镇市的家看一看。两年没有回去了,虽然说一直有保洁在定期打理,但是久不住人的屋子总还是要看一眼的。 我找薄灯去拿钥匙,他不是很赞同的样子,迟疑地说:“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我立刻拒绝:“不必了,当时钥匙落在你这里本来就是个意外,我以后也不会再来G市。” “但是我听说尔镇市最近不是很太平......”他犹豫到:“要么你别回去了,我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拿着钥匙转身就走,不想再听他废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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