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新的一天 (第2/2页)

夜幕上头，温和朦胧的月sE被下方绚烂霓虹吞并。行於各式招牌下，回家的路上更添几分烟火气息，夜sE还未深，百货旁的大街仍是络绎不绝的人cHa0。

    ‘再过些时刻就会被全数驱离了吧’，白柠暗想。

    犯人x2已经交给了雪松叔，手动引爆的威胁便算是解除，再来就是把百货内的炸弹清除，整个事件就能落幕了。

    回想数十分钟前的情况是真的危急，要不是哥哥赶到场，自己的脑袋上现在应该已经开一个洞了。虽然气恼於对方完全无视他的话追上来，但说到底白柠也没什麽资格责怪他的不安分，毕竟先作Si的人是自己……

    啧，近墨者黑。

    「你知道拉普拉斯的恶魔吧。」从旁传来的提问引得他向右一瞥，身着白衣的那人双手cHa口袋，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冬日夜晚急遽骤降的温度冻的对方的鼻子有些红。

    「就你刚刚说的那个？」他向他哥回问道。

    「嗯哼?」白橙轻哼了一声，面sE有些倦怠，但眼神依旧透亮，他徐徐地解释道：「也就是若有一种智能生物能确切得知这世上每一个原子的位置及动量，则即能透过推论了解整个宇宙的过去现在及未来。」

    「不觉得你的情况跟这有点像吗？」他扭头过来问道，唇角g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接着又大胆推测，「我认为你经历的事不太像重生，更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来中得到足够的资讯，最後推导出想要的未来。」

    「所以五次的重来其实──」

    根本是我自导自演？

    这算什麽？

    那麽，悲伤而绝望地守在手术室外的自己算什麽？白柠突然觉得这一切未免也太荒谬。

    白橙托着下颔，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由我的认知来看，你原先一直都很正常，直到我跟你聊到拉普拉斯的恶魔後，你就突然变的很不对劲，或许在那一瞬间你就进行了推导吧。」

    「所以最後的结论就是──我是拉普拉斯的恶魔？」白柠垂下眼帘，掩藏住眸中变换涌动的情绪，道出的话语竭力保持如常的镇定，落下的尾音却隐隐有一丝颤抖。

    离家的路剩不了多远，他们此刻已经进入住宅区，光线骤然的锐减使得白橙无从注意到自家弟弟的异常，他无辜摊手，「我也不知道，科学到达一个程度就是玄学，这种奇异事件已经算玄学范畴了，而我可不是一个玄学家。」

    片刻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这件事的确有古怪，需要再多调查，毕竟这事是第一次发生，以我们目前的资讯量实在太少。」

    「而现在最令人担忧的一点是──」

    「到底会不会再次发生。」白柠出言接上他哥的话。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希望永远都不要再碰到这件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要不是因为这个预知，他跟他哥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啧，这还真令人不爽。

    白柠叹了口气，觉得心情有些惆怅，白橙大概是察觉到他情绪低落，便张嘴调侃了几句以期打破凝重的氛围，「不过在你的预知里我还真厉害，就像个真正的侦探一样！」

    他现在倒是可惜没有这些记忆了，除了不能过把当侦探的瘾外，还有──他没办法与弟弟分担这份沉重记忆。

    以他在说他的经历时的脸sE，再结合自己那圣母的X格来看，对方应该是承受了许多心理压力，然而向他询问细节时，他又避重就轻挑着些不痛不痒的讲，摆明了就是想一个人承担。

    天啊，我真的没那麽玻璃心，蠢弟弟你完全可以来的更猛烈一点的！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家门口，屋内一片昏暗等待归家的人，白橙倏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堵在门口。

    身後那人受到他这急停的C作影响，差点反应不过来直直撞上他，正想问他突然发什麽神经，却听见──

    「但最厉害的还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那麽多的人，包含我在内。」

    「但看到你被枪指着的时候，我是真的吓到了，真的……很担心。在听完你说的那些事後，这种担忧的情绪更是一直延续到现在。」

    街边路灯在远处散发昏h暖光，微光的环境下，视野中弥漫灰黑的朦胧，少了视觉的辅助更显听觉的敏锐，微哑的嗓音清晰的回荡耳畔，白柠隐约注意到面前的人似乎有些紧绷。

    「我只是想跟你说……」

    沉默了数秒後，白橙才又缓缓开口，「你要是想找哥哥撒娇的话随时都可以。」

    话语里充满了别扭的意味，但声音深沉且充满包容力，这种独树一帜的关切方式，却偏偏让白柠瞬间红了眼眶。

    啊啊，这洞察力简直太犯规了，自己根本一下子就被看透。

    他的确是想将那段不尽美好的记忆尘封，出於一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的心态，不愿说出来徒增别人烦忧，却没想到打一开始自己心里那关便过不去，反倒让他哥更担心了……

    「呃，但还是尽量不要在公共场合。」像是想到不久前的羞耻场面，白橙有点迟疑的多补充了一句。

    他这时终於转过身来面对自家弟弟，虽然白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从突然沉静下来的氛围，便能推测出他接下来的话必定格外严肃、格外认真。

    但出乎意料的，率先达到他身边的并非话语，而是迎面而来的温热手掌，覆上他的脑袋用力的r0u了r0u，原先整齐平顺的头发被弄得凌乱。奇怪的是，他僵在那一动也不动，任那只手在他头上肆nVe，既不躲开也不反抗，他知道他是在眷恋这个温度。片刻後，他听见面前传来一声轻笑，「总而言之，别太逞强了蠢弟弟，毕竟我才是哥哥啊。」

    白橙心想，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的。

    说完想说他便快步向家门内走去，脸上漫布的红晕也不知是冻得，还是为刚才说的话感到难为情。

    「哥。」後方传来的呼喊叫住了他前进的步伐，回头一望，那人面着门廊暖hsE的灯光，白皙光洁的脸上，浮现出同样柔和的笑容，「我现在b较想抱柑橘。」

    从屋内配合地传来的一声猫叫，还有‘小公主’对於失宠的牢SaO，在一切都平安落幕的此刻，空气中透露着明快的气息。

    他们将面对新的一天。

    ......

    9PM

    在无关人员早已撤离完毕的悬园百货，警方正在进行危险的拆弹作业。

    「喂，我是罗勒。」身穿保全服的彪形大汉在被驱离後，悄然走到无人的角落拨通电话。

    「这里，发现了半成品。」公事公办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他眼里却隐隐有着兴奋。

    「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建物，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拉普拉斯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