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篇 (第4/4页)

到的。

    回到店里后，梅花鹿也才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新店，比她们更大，装修更好，小姐也更漂亮。

    本就冷清的生意客人更加稀少了，梅花鹿不会吆喝，没有了橘猫后，整天低沉着脸，没有人爱看这样的脸，只有几个可怜她的老顾客留了下了，早晚会来喝一杯茶。

    梅花鹿其实也有鬼想学橘猫那样的想法，她想守护这个店，但她做不到在顾客面前大方的展示自我，橘猫才死三个月，她也笑不出来。

    “谢谢惠顾。”

    她只会在送完餐后板着脸鞠躬，然后说完这句话回到她的小地方，厨房。

    也直到某天，梅花鹿发现对面不开了，大概是看这里不赚钱，坚持了一年终于忍不了迁移到其他地方了吧，但失去的客人也不会回来。

    她正准备回店，空气中，呼出一口白雾，梅花鹿搓了搓手，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空气吸进肺里寒冷刺骨，明明没有雪，今年却寒冷异常。

    冬天又到了。

    ……

    她熬了这么多年，曾经还愿意照顾她生意的老顾客都不在了，或许是走了，也或许是死了，但梅花鹿更愿意相信的是他们还活着。

    那群学生走了后，店里就被砸了一通，还好黑猫护卫来得及时，才让她没有受伤，梅花鹿坐在废墟一片的店里，一楼的桌椅已经彻底不能用了，没有了店面后客人也更不愿意来了。

    看着屋里的废墟，梅花鹿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只觉得嗓子里好像被堵了一般，梅花鹿站起来开始收拾屋子，小木刺扎进了rou刺疼的她直皱眉。

    喉咙间那股酸涩感更加明显。

    屋外，坐在屋顶上看着店里被砸的稀巴烂的少女笑着托腮看着这一切，她已经等不及了，所以稍微找人加快了一点。

    明天？还是后天？又或者只要今晚，这只小鹿就会为了装修再次来他们店里，一想到这里少女就忍不住的笑出来，让一个干净的人染脏，扭曲一个人的人生，看着她从木讷变成疯狂肮脏，是一件多么容易快乐的事情，尤其是一想到做这件事的人是自己。

    她要和她签订契约，等到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像神明大——人～！一样出现，让她做狗一样埋在她的脚下。

    ……

    2

    梅花鹿也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失去了jiejie的她，又能做到多少，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梅花鹿其实很怕死，也很胆小，从前一直被橘猫护着，橘猫死后，就变成了她周边的旧人护着她，直到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人。

    梅花鹿关掉了店面，屋子成了这个样子，短期内恐怕也开不下去了。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梅花鹿一直不清楚，她站在末间的走廊，那里曾是她的房间。

    每当感到无助的时候，梅花鹿总会在那里把自己关上一天，看着墙上的相册，祈求着得到相中人回应。

    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jiejie，我该怎么做？”

    橘猫从不曾自姐妹自称她们的关系，她总是怕自己的麻烦会惹上梅花鹿，但梅花鹿不介意的，她一直将她当成最亲密的家人。

    她们周边的人也是一直这么看待她们，只是橘猫总是否认罢了。

    不过今天梅花鹿并没有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她为这里重新换上一捧花就离开了。

    一直像西南走，有一处空地，说是空地，更像是早已被遗忘抛弃的废墟，由于残渣遍地，无法驻足休息，也无法藏匿罪犯，这里是这个片城市里少有的安宁。

    2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来，废墟之下竟开始长草发芽，这片土地的背后，就是橘猫安葬之地，梅花鹿并没有把她葬在异乡，尽管那里更适合安葬，但那里不是家，不是她的家乡。

    梅花鹿寻匿到这里，她想让橘猫在死后有一片安宁。

    为了她，她已经cao心了太多，至少在死后能让她歇息片刻。

    梅花鹿跪在一个墓前，上面写着橘猫的名字，每当这时的时候，梅花鹿眼中总是流露出寂寞与悲哀，她轻抚坟墓，轻轻靠在上面，就像在靠着橘猫一样。

    她没有遵守约定，她本该无颜见她，但出于孤单与寂寞，她还是厚着脸皮，带着罪孽来了，她实在无法忍耐见不到她的时光。

    对不起。

    就算在死后，她也不能让jiejie满意，对不起，对不起……

    她违反了约定，对不起……

    ……

    那是一次偶然间，梅花鹿路过市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人，老人瘫在路边，似是快要渴死，梅花鹿处于不忍将自己的水壶给了他，老人大口的喝完后，说自己曾是个商人，出于感激摸遍了全身，将身上唯一一个脏兮兮的小管子给了梅花鹿，由于一直不起眼，所以这只管子一直没卖出去，也没人要，现在给了她。

    2

    听老爷爷说，只要扔出去，里面的冰魔法就能吓敌人一跳，但威力很小，和摔炮差不多。

    如今梅花鹿背靠在墓前，她突然想起了那只管子，当时回到家后她擦了干净就一直收起来，现在倒是突然想了起来。

    梅花鹿拿起那支小管子，瓶子擦干净后就像透明玻璃一样，将里面冰蓝色的液体呈现的清清楚楚。

    真漂亮啊。

    如果……喝下这个，她能获得新生吗？还是死掉，梅花鹿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大概率会死掉吧。

    不过交不起下个月的费用，她恐怕同样会死在外城，被那群饿鬼吞噬殆尽。

    一想到这里，喝下这个小东西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至少，她在她的身边。

    梅花鹿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嘴中，刚入口，冰晶迅速爬上了她的口腔，将她的舌头冻住，整个嘴巴喉咙就像被强烈烫伤一般，疼痛蔓延至身躯心脏。

    梅花鹿捂住嘴巴，眼泪从眼角飚出，死亡果然好痛。

    ……jiejie，jiejie……jiejie的死前……也是这么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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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好痛，好痛……不，她果然还是不想死…不要，她不想死…

    冰晶迅速覆盖了这只小鹿的整个身躯，从四肢到手指，大概是放置太久导致的过期，乃至质变，在平地上无效的魔法，在怪物体内迅速反应蔓延。

    连眼泪都被冻住，无法呼吸，心脏也在此停止跳动。

    但小小的液体是有限的，它无法再进一步，也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又或者，在橘猫身上位发生的奇迹，此刻在梅花鹿身上出现。

    起先是手指开始颤动，接着，破冰而出…名为新生的词汇出现在她的身上。

    或许有一天寿命与意外会带走她，但尝过死亡恐惧的梅花鹿，再也无法了解自己。

    ……

    熬过了死亡之后的少女，得到了她应有的报酬，拥有冰魔法适性，但代价是永远被冻结的身体，如冰一般，无法感知外界，也没有血脉流动，只有那颗覆着冰霜的心脏在微弱的跳动。

    她不再是那只只能依靠他人的小鹿，而是苏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