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自责 (第1/1页)

    第六章

    小夜蹲着，默默的擦拭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她蹲在那里，沈默的一下一下的擦，手指紧紧的捏着抹布，眼泪也默默的滴落?

    她想起师父。

    那个总是穿着白sE衣袍、笑容像月光的人。

    他从来不动手，但却能让妖兽伏地投降。

    有一次，她问师父：「如果真的遇到坏人怎麽办？」

    师父只是淡淡说：「不能杀人。别动杀心，不是因为你杀不赢，而是因为你还想做人。」

    现在她杀了。她咬破了对方的脖子，她甚至——

    她吞了血。

    血的味道还在喉咙里，咸得像海、又热得像火。

    她讨厌这感觉，却又记得当时心跳的狂喜——就像是……活着。

    她用袖子狠狠擦嘴，但越擦越红，彷佛那味道早已渗进身T里，甩也甩不掉。

    「师父～我又没控制住了……」她喃喃自语，像孩子做错事，不敢承认，但心里又急着有人来骂她。

    「我连妖都不是……我就是一个怪物……师父?我?」

    「师父～你能回来再敲我的头吗？.....像以前一样敲醒我.....师父～」

    她哭得很小声，小到像在偷偷的说服自己，怕被别人发现。

    但那声音，却让门外的苏黎听见了。

    门轻轻开一条缝了。

    苏黎没说话，只递来一条乾净的毛巾，还有一杯热茶。不是压制的黑茶，而是温和的玫瑰薄荷，有一点点甜。

    「哭完了就好。」她语气平静，

    「你师父不在了，他的规则也不必成为你的枷锁。」

    苏黎蹲下身，眼神直直看进她的灵魂里：

    「但我知道，你会痛苦，因为你还记得他、也记得他的教导。」

    她把毛巾放到小夜手里。

    「那就记住吧。痛苦本来就是活着的证明。」

    「只不过，你得学会在痛苦中活下去，不是Si在里面。」

    她记得苍牙的表情，那种像气又像担心的眼神。

    他没骂她，也没安慰她，却一脚踢走了那个男人。

    就像默默帮她擦了一点罪——但她心里知道，错了就是错了。

    小夜接过毛巾，还是低着头，眼泪沾在睫毛上，有点黏，但她没力气去擦。

    「你不问我?为什麽那样？」她声音有点哑，几乎听不见。

    苏黎没回答，只是坐在她旁边，抚了抚她的头发。

    「人会怕变成怪物，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你还有良心。没良心的人b怪物、b妖还可怕！」

    她说完，就起身走了，连拖鞋声都没留下。

    小夜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毛巾上。

    小夜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把那一杯茶喝完。她T1aN了T1aN嘴唇，味道淡淡的，还有一点点花香。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人，也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失控。

    但她知道，今晚之後，她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只会躲在师父身後的nV孩

    师父走的那天，小夜没哭。她只是静静站在山顶，看着那个从小把她拉扯大的老人，随风消散，连魂都不肯留下。

    「我不会杀人。」她说，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

    师父没有回答，只留下那串旧旧的佛珠手链和一句话：

    「你的翅膀，会引来杀身之祸。要活，就藏好它们。」

    那对翅膀，是从她的背部肌r0U里长出来的。

    平时隐藏着，一旦嗜血本X一冒出，便会从肩胛骨间缓缓拱出，漆黑、疾冷，如同夜幕。

    她从未真正看过它们完全展开的样子，每当徵兆出现，师父总会毫不犹豫地敲她脑袋，把她从血的幻觉里拖回来。

    但现在，师父不在了。

    她抹乾最後一块血迹，站起身，正要将抹布扔进桶里时，忽然手腕一痛——

    佛珠微微发烫，其中一颗彷佛要裂开，里头好像有金sE的符文。

    上头，有她从未见过的字迹，像是……一种说不明白的咒语。

    「你还在对我发火吗？还是在保护我？」她盯着佛珠低语，「要是你真还在，怎麽也不来敲我的头呢？你那麽Ai骂人……现在怎麽不骂了……」

    她咬着牙，深x1一口气，捡起已经丢在桶里的抹布，把那块已经擦乾净的地板，狠狠地再擦一次。

    「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可我就是想咬他……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坏啊？」

    後来，她走进休息间，坐在床边，不敢躺下。背後好像还有翅膀的重量，虽然已经压制了，但她能感觉到，它们还在。

    她把手腕上的佛珠紧紧的握住，小声嘟囔：「不准再烫起来喔……我真的累了。」

    她盯着窗外的月光，一动不动，像石像一样，直到睫毛黏住、眼皮发沉，才迷迷糊糊地往後一倒。

    窗外的月光斜斜地照进来，照在她半乾的头发与发红的眼角。她闭上眼，翻了个身，终於让自己沉入那久违的黑暗。

    佛珠静静地在她的手腕上，没再发烫，也没再发亮。

    但她知道，那颗有裂纹的珠子，可能会在某个她不愿面对的时候，再次发出光——

    就像她身T里的那种「东西」，总有一天，会被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