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光热（三）② (第1/1页)

    「你确定不跟我们走吗？」

    趁着转盘将行李一一送出，顺佳又跟修闻确认了一次。修闻只是不明所以地b了个赞，表示「事情告一段落後会再联络你」。这时，装有两人行囊的大行李箱，在队列之中被送到了眼前。虽然也能放着它多转几圈，以延长两人的相处时光，但修闻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拿起。

    他的眼光已经放在了未来。

    以加重诈欺罪而言，刑期最长为七年。到时候两人也不过三十五岁，而且随着年纪越长，T感时间也会变得更短。与默凡之间的感情份量，远超於这点年岁的距离。修闻自觉等得起。

    对b修闻的坦然，默凡自下飞机後就保持沈默，修闻有察觉到他的四肢末梢颤抖着，这跟气温绝对没有关联。修闻只是偶尔握住他的手。

    在机场叫到计程车後，修闻暂时与顺佳告别。

    「到大安分局。」

    修闻告知目的地，这引发了司机的好奇，询问他们要去这边的理由。修闻一愣，虽然可以找个家住附近的理由搪塞，但想到又要说谎，他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我要去自首。」

    默凡察觉到修闻的迟疑，便决定由当事人自己开口。不过，司机听了反而大笑地说：「你真会开玩笑。我载过那麽多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都看得出来！」

    某方面来说，会选择自首的人，可能X格中都还是有「善」的部分。但对修闻来说，无论这世上的价值观如何定义默凡，他都是自己深Ai的人。

    修闻瞄了默凡一眼，想在最後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记住他现在的发型、线条鲜明的侧脸、身上的黑sE羽绒外套；甚至是随呼x1来回鼓动的身T、还有那微弱却存在感十足的吐气声。

    然而，计程车才刚行驶上国道，手机的声响就打断了修闻的观察，是来自顺佳的语音通话。

    「你未免太想我了。」

    修闻的语气透露着无奈。不过，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却急促地不太稳定。

    「有一台白sE的厢型车在跟着你们。」

    修闻急忙看向计程车後方，在车流尚不多的早晨，可明显发现一百公尺外有一个白sE的物T。修闻记得它，那就是当初要将默凡载往地狱的车。

    噩耗不仅止如此。

    珍熙传来一句你回来了！。修闻在上飞机前，主动以讯息要求回国後要见她一面，只是没想到一大早就会得到回覆。加上後方跟随的车，修闻心中不免出现不好的假设。他没有心思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便直接打给了珍熙。

    「你怎麽那麽早起？」

    「延俊刚才接到通知，好像公司突然有急事要早出门，我就跟着起床了。」

    急事。指的八成是默凡回国的消息。修闻意识到，延俊正以铺天盖地的网罗要抓到默凡，原本自首的计画，可能无法轻易能够达成。

    「不要相信安延俊。」

    修闻没头没尾地抛出这句话。电话中的珍熙和身边的默凡，同时发出了一声「蛤？」。

    「如果我下午没有联络你，晚上的约就先取消。」

    修闻挂断电话之後，突然开始脱下自己的外套跟K子。默凡完全Ga0不清楚状况，直问发生了什麽事。只见修闻在肾上腺素的分泌之下，边喘着气，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

    下了国道之後，路上已经涌现通勤的车cHa0，计程车只能缓步地朝向目的地前进。白sE厢型车也无法轻易靠近，但仍保持在一个r0U眼可追踪到的距离。

    当计程车一抵达警察局前的路口，门便马上被打开，一个穿着黑sE外套、抱着帆布袋的身影直奔警局。这段路程约需要三十秒，只要确保时间之内不被抓住就好。而且厢型车还被卡在前一个红绿灯，没问题的——

    这时，一群壮汉突然冲出来，挡在人与警察局中间。他闪身向侧面一弯，想凭藉速度越过人群，但动线上却不断有其他人出来阻挡。他越是躲避，距离警局门口就越来越远。加上厢型车也到达路口，又有数人下车助阵。最终他被包围在壮汉中间，走投无路。

    「乖一点的话，还能让你选择要怎麽Si。」

    带头的刺青大汉上前，用手抵住他的下巴，接着发出了一声「咦」。

    「刚才车上不是有两个人？」

    周边其中一个从厢型车下来的同夥问道，大家的眼神朝路口望去，方才的计程车早已不见踪影。

    「他不是苏默凡！」

    刺青大汉瞪大眼睛，他面前的修闻，回以了他一个得意的表情。

    ×××

    「等等我伪装成你先下车，趁他们注意力在我身上，你就搭车去下一间警察局。」修闻说着自己的计画，并同时将几张钞票塞进要让默凡换穿的外套口袋。「这用来付车钱，如果警察局都有人埋伏、需要再躲一阵子的话，这些钱应该也够用。」

    「我不能让你涉险，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事。」默凡及时否决修闻的想法。

    「你坦白说，现在的状况如果没有我，你有办法顺利自首吗？」结果修闻一句话便堵住了默凡的口。「放心，安迪不会对我怎样的。」

    说完，修闻给了默凡一个拥抱。也许会是最後一次。

    修闻的视线一片漆黑。被带上车後，他的头便被套上麻布袋，失去了用视觉确认周遭的自由。他只能回忆着与默凡分离前的场景，以避免陷入恐惧的情绪之中。

    引擎发动後，又经历了十几分钟的车程，他才再度被人拖下车。由於还听得到马路上的车声，他判断这里不是荒郊野外，便选择乖乖跟着人走。接着，他进入了一台电梯，空间中飘散着些许木头、金属的气息，不像是平时用来载人的。

    出了电梯，他又绕了好几个弯，才听到一个门被打开的声响，同时伴随着一丝足以穿透布袋的光。

    「你们怎麽可以这样对待我的贵宾，快拿下来。」

    当麻布袋从头上卸下，修闻的眼前出现的是几张并排摆置的会议桌，而坐在最远端的西装男，就是声音的主人——安延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