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总要找我报恩（下） (第3/5页)

元玉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座硕大的冰山，正在yAn光底下化进大海里。数不尽的黑吞没元玉视野里的一切，从屋顶滴落下粘稠乌黑的浊Ye，触碰过的地方就迅速扩散向四方。

    王文心仍然在这其中，她在最激烈的恼恨过后情绪化为沉思，咬紧了下唇，似乎还在思索元玉的答复，并因此忽视，或是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或许在这混沌的梦境宇宙里，王文心就是造物主，酿了一海桑落酒，生出她臆想的万物，直到百川倒流。

    这一回元玉未曾失去意识，元玉眼睁睁看着王文心渐渐融成一潭Si水，从那个鲜活矫饰的R0UT里彻底剥离出去。元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湮灭，也并不是第一次不可知她下次还会不会出现在元玉眼前，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因此元玉只是注视着。

    她自下而上的融化时，从天灵盖也开始cH0U离，一瀑血水淅沥沥向下淋。最后消失的是她的左手，指头仍然绞在一块，好像表示着某种对元玉的百思不解。

    元玉俯下身去痴缠地亲吻她的指尖，直到她的指甲全都脱落了，指节里的白骨显露出来，又被灼化。

    元玉又回到了梦境的起点，这回不再那么不知所措，但元玉也很累了。放弃了踩着一地的虚空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只是停在原地，百无聊赖地触碰着周围的微尘。

    元玉其实是有些颓堕委靡的，但是又打心底知道并不值得。

    她太自以为是了，总是给别人一些别人不需要的，以为是遂了别人的愿望，到最后别人不得不厌弃她，她就要破口大骂别人叛离了她去。

    天地黑黢黢一片，逐渐地元玉发现那些微尘起初还羞怯地躲闪元玉的指尖，后来它们就都毫无反应地逃离元玉身边，向着一个方向游去。元玉伸手去抓，抓不住，眼睁睁看着它们浮上空中，最后它们还是散开了，元玉没有抬头，因此并不知道那些微尘在散开后没有涌向别处，而是朝元玉身前游来，包裹了元玉的身躯。当元玉意识到的时候，是元玉逐渐感到脑袋有些昏沉，好像失去了重心，随时要跌倒一般。

    元玉扬起头来时才发觉，这个混沌的世界正向内收卷着，不再是茫茫然一片，直到元玉伸出手去，竟然就碰到了边沿，不能够再往前推一寸。

    触感软软绵绵，按下去似乎会凹陷，手收回来便回弹回来。当中有些嘶嘶的细密声响，大约是在蠕动，元玉不明所以，有一下没一下拂过周身包裹着自己的泥泞。

    过一会儿，它们在元玉身前滚动周转起来，又进一步的紧缩，直到将元玉的身T全都拢住，连元玉抬起的手也被轻巧地按下，如同浮在云端。

    方才那些微尘不知何时，逐渐凝结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张似人又似假面的虚影，浮现在元玉眼前，连发丝都被g勒出来，在空中飘飘扬扬，额顶的眼珠粼粼闪烁，半阖不张。

    “又是你啊，王文心。”元玉苦笑。

    王文心的面庞凑近来，唇畔的温度淡淡的，触感反复流连在元玉唇角，直到吐出薄软的信子掀开元玉的唇珠，顶开元玉牙关，纠缠住元玉舌根盘旋着T1aN舐。

    “贫尼与公主，又见面了呐……”她的顽固的声音声声入脑，已经不从口中吐出，而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甚至还带上了些回音。

    元玉含糊不清地点点头，被她的吻b得脖子直往后仰，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偏头躲开，王文心的脸庞那一刻又灵巧地退回到元玉面前。

    “王文心，这又是如何？”元玉忍不住问她，在这样窄小窒闭的空间里，元玉感到压抑，也感到心惊r0U跳。

    她朝元玉眨眨眼，并未言语。只是紧跟着元玉望见那团烂泥一般的混沌里，幽幽然冒出几条粗硕庞大的触手，泛着反光的斑斓sE彩，质地却是粘稠的，一并朝元玉伸过来，元玉并非第一次见过，于是没有躲，凝滞地望着，探出一点指尖去，与那移向元玉的尖端触了一触。

    它们立刻就如同被烫到一般以r0U眼看不见虚影的速度收缩回去，又绽放出更多细长的肢臂，癫狂迷乱的乱舞着袭向元玉，像是枝条一般滚卷上元玉身T，隔着衣衫贴附住元玉的身T。

    元玉心下一惊，但并不露怯，只是将身朝后倾了倾，而后站直了，倔强着任由它们捆束上元玉的身躯。

    它们将元玉包围得几近昏窒，甚至好几条还贴上了元玉的头脸，钻进了元玉的口唇之间，在元玉口腔中搅动；粘附上元玉耳廓，在元玉耳弧边刮擦；绕上了元玉的脖颈，顶在元玉锁骨窝边戳弄。

    元玉一一忍受，甚至顺应着她，直到那些肢T又急促地分离开来，化回虚影消失在元玉视野里。

    也未经片刻，又重新有东西生出来，依旧丑陋而奇异，是一些短小的像是海葵一般的软韧角，从平滑的肌T——或许是她的肌T吧，从上面生出来时就像是许多的茸毛，每一条尖端都长着一颗微小的眼珠，眨巴眨巴的，好奇地望向元玉，并渐趋着伸过来。

    元玉脊背有些发麻，但是它们不容元玉躲避，臃肿地一齐探过来，它们没有触碰元玉，只是缓缓地从四面八方伸出来，一齐聚在元玉跟前，一颗颗眼珠挤在一起，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在元玉面前朝元玉张望，元玉不得不与它们对视。

    那些目光饱含着好奇与侵略X，元玉倔强地瞪着它们，好像非要b谁先落下风。看得眼眶有些酸了，忽然，一双手的虚影拂过来，将那些细小的触须拨开，立时那些触须就破碎了，顶端的那些眼珠骨碌碌纷纷落下去砸了一地，传出细密的沉闷声响。

    是王文心，她垂眸轻飘飘地拂开了那些触须，在一阵眼珠滚动的声音后，万籁俱寂。

    元玉有些愣怔，许久之后，元玉问她：“王文心，这是什么意思？”

    她摊开双手，作出一副坦荡荡姿态，道：“贫尼实在是m0不清公主所求为何物啊，只好将全然的，全然的拿出来，一一给公主来瞧一瞧，公主可否满意？”

    她看似坦诚，实则恶意，似乎是拿准了元玉必然推拒，她又自以为拿准了元玉的心情，同元玉说你看啊，你看啊，我就是这样的。

    元玉心底有如擂鼓，意识到自己与她在鬼使神差中似乎，已经趋向了元玉的心之所向。元玉的x膛剧烈地起伏，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元玉说：“要的。”

    光影中的面庞微蹙眉头，不解地看向元玉，在元玉周身周游着急促转了一圈，只看出了元玉难以自抑的意兴。

    “如果我刚杀了人呢？”

    王文心不Si心地幽幽说，饱饮鲜血的YAn唇吐出毒蛇般分叉的长信，混沌黏腻的四方生出数十只细白尖长的鬼爪，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