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清晨 (第2/2页)

   声音高亢刺耳，周围安静了几秒，很多人都看了过来。林予白被b得只能低声道歉，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喻景曜终於把酒杯放下，声线低沉却清晰：「领班。」

    领班愣住，立刻陪笑走来：「喻少，有什麽吩咐？」

    「这是你们待客的方式？」喻景曜抬眼，目光冷如寒刃。

    领班心底一紧，额头瞬间冒出细汗：「误会，这都是误会，我马上处理——」

    话未说完，那桌客人也意识到不妙，神情变得尴尬。谁不知道喻景曜是谁？在这座城市，他的话就是规矩。

    喻景曜没有再看他们，而是收回目光，落在林予白身上。那一瞬间，语气不再那麽冷，却依旧坚定：「他，没错。」

    林予白怔住，指尖冰冷。他想要开口否认，却发现声音哽在喉咙里。

    心口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他几乎无法呼x1。

    ——为什麽，偏偏是他？

    餐厅里的气氛因喻景曜的一句话，瞬间凝固。

    那桌客人讪笑着掩饰，尴尬得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领班脸sE铁青，却只能压低声音把场面糊弄过去。他知道，得罪谁都行，唯独不能得罪喻景曜。

    林予白垂着眼，感觉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的手心冰凉，托盘几乎要滑落。他努力稳住，声音微哑：「抱歉，客人，刚才是我处理不当。」

    那桌客人冷哼一声，却不敢再说什麽，只是草草结帐离席。

    领班见局面稳住，脸上的笑容僵y：「喻少，实在抱歉，您放心，我一定加强管理。」

    喻景曜没有理会，他只是端起酒杯，神情若有所思。目光时不时落在林予白的背影上，像是在确认什麽，又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整个晚班，林予白都绷着神经。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偶尔停驻，可他不敢回望。他只想快点结束，快点离开这里。

    终於，下班时间到了。他换好衣服走出餐厅，夜sE深沉，街灯把影子拉长。呼x1到外头冷凉的空气时，他才觉得x腔稍稍松开。

    可还没走出几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林予白。」

    心口一震，他停下脚步。

    回过头，喻景曜站在不远处，身影挺拔，眼神在昏h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林予白下意识想逃，但双腿像被钉住，怎麽都动不了。

    喻景曜慢慢走近，语气不带起伏：「为什麽要在这里打工？」

    林予白垂下眼，声音压得极低：「因为……需要钱。」

    「学校有奖学金。」喻景曜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够。」林予白打断，语调里带着一丝倔强。短短两个字，却像是把所有隐忍都压缩其中。

    喻景曜的眉心微微一动。

    两人之间的空气一瞬沉重。夜风带着雨後的凉意吹过，街道上零星车灯闪过，仿佛一切声音都被压低。

    良久，林予白终於抬眼，眼底透出清冷的倔强：「喻景曜，你不用管我。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

    这句话像是一道隔阂，y生生划在两人之间。

    喻景曜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深不可测。

    ——没有关系？

    为什麽，听到这句话会感到一种陌生的刺痛？

    林予白垂下视线，绕过他，快步走远。脚步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逃离什麽。

    喻景曜站在原地，指尖收紧，直到掌心泛白。他想追上去，却没有动。

    夜风呼啸，街道的霓虹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他抬头，看着不甚明亮的夜空，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烦躁。

    ——那个人，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为什麽总能牵动他的心绪？

    夜里

    林予白回到家时，母亲已经睡下。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墙角的小风扇在吱呀作响。他把灯光调暗，轻手轻脚收拾好书包，却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接来电。

    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几秒，没有回拨，而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

    洗漱过後，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裂痕，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那道身影——冷冽，矜贵，却在那一瞬间替自己说话。

    心口乱成一团，压抑得他辗转难眠。

    「不能靠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偏偏，越是想要切断，记忆却越清晰。喻景曜那句「他，没错」在耳边反覆回响，如同一根无法拔掉的刺，让他既感到疼痛，又隐隐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温度。

    夜更深，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未眠。林予白却在无声的挣扎里，紧紧抱住自己。

    喻景曜的夜

    另一头，喻景曜回到高楼套房。落地窗外，城市灯海流转。他把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却久久没有开灯。

    室内一片昏暗，他的脸庞被夜sE吞没，只余眼神在微光中闪烁。

    助理打来电话，报告合作细节。他听着，却心不在焉，随口回了几句就挂断。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那个低着头的少年。

    衣衫普通，神情倔强，在所有人冷眼之下依旧默默站立。

    这样的身影，似曾相识。

    喻景曜阖上眼，x口翻涌着一种陌生的情绪。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牵动，像是命运突兀敲开了一扇门。

    他抬起手，r0u了r0u眉心，低声喃喃：「林予白……」

    声音轻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力量，像是要将这个名字刻进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