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亮相 (第1/1页)

    汤向推着一只看起来b人还沉的行李箱，从桃园机场入境，一身宽大的帽T搭牛仔K，口罩戴得严实，浏海遮着眼睛，步伐懒散。从旁人的角度看，像个留学归国的大学生。

    行李箱轮子喀啦喀啦响，手机里的讯息跳个不停，他一边回讯息，一边挑眉。对话长这样——

    仇盛意：「聚会八点开始，今晚主题是内在解放与灵X归属。」

    「帽T牛仔K可以进场吗？」

    仇盛意：「上次有个人只穿浴袍也没人管。你穿K子算是尊重了。」

    「行，我租车去。」

    他把手机一塞，继续推着行李箱走出航厦，不着急回家，先去拥抱内在殿堂。

    这个宗教，不登记在内政部名册内，组成元素复杂，但主旨简单——开心就好、解放自己、今晚有酒——名曰「无执之境」。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教徒，只是……之前因缘际会半推半就被拉去过一次。那晚他第一次投身薰香和情歌的怀抱，混着几杯特调下肚，被人问：「人生是不是太乖了？」

    但今晚不一样。今晚，他要深入走进那条「脱序也无妨」的岔路。

    宗教聚会在一间看起来像地下舞厅的地方举行。汤向补了补身上的残香，才站进香氛蜡烛和低音吉他乐之中，一边喝酒，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生Ga0成了实验剧场。

    仇盛意举杯碰他：「来啊，这麽久没见，你不会叛变了吧？」

    他抿了口酒，不服地说：「我可是无执圣手。」

    对方笑出声，扭头示意他看看远方某人：「圣导难得来，你别说P话。」

    虽然他俩都知道「无执圣手」诞生於临时救场五分钟的情况下，而後还Y错yAn差延续使用，但仇盛意没汤向那麽放肆，那种虚名还是别沾。他只是想快活地度过每一次的享乐时刻，招惹什麽事情就麻烦了。他们在国外认识，那时俩大学生沉迷玩车。

    「你会不会闲太久了？」汤向忽然问。

    「g嘛？想挖我？」

    「只是一次合作，你还是继续浪吧，我养不起。」

    仇盛意大笑：「有什麽好处，说来听听。」

    「拿几个剧本来换。」

    对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也太过份了吧？听起来都是你的好处！」

    「先当不同笔名挂我名下。」他没理他，继续说：「你朋友要有本事，钱也是他们的，不亏。况且我还会自己带一个，顺便把你卖了。」

    仇盛意瞠目结舌：「我靠，你还是不是人？」

    「写了个修车日记，先谢你友情客串。」他说着敬对方一下。

    到了晚上十点，聚会接近尾声，进入「灵X抱团与探索情绪」的环节。汤向瞥了眼手机讯息，全都是赵若晨发来的。

    「你等我。」

    「处理完这边就过去。」

    「今晚我真的很想见到你。」

    他盯着那些文字，深x1一口气。

    警政署署长的nV儿，学历高、外貌佳、谈吐不俗，新时代nVX，社会形象一等一。她跟汤向的关系——怎麽说呢，像用行事历排好的情场加油站和对方的万用挡箭牌。

    她说他是「唯一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但依靠的方式从来不包括真诚对待。

    「你真的很会Ai人，向向。」她这样说过好几次。

    然後第二天，就和某个高官儿子相对而坐在高级餐厅浪漫晚餐。

    这倒也算小事，毕竟两年前，她听说汤向住院之後，就直接消失了。

    汤向把手机塞回口袋：「……行吧。」

    他进房间的时候，闻到那该Si的生化武器——浓烈玫瑰花香，还带着甜腻感。她总是这样，甜到让人作呕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才又补的雪松冷香失sE到不值一提。

    等待之余，汤向一只手拿着盛了冷水的玻璃杯靠在唇上，权当氧气瓶用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机，看看讯息栏又看看时间。

    那则他发出去的讯息，重复出现在萤幕上好几次——

    「当当！你看看谁回来了？」

    从起飞前到现在，没有收到回音。

    房门轻响，赵若晨终於现身，穿着针织外套、衬衫和窄裙，头发像刚吹完、有一点乱的X感蓬。

    「我爸突然叫我去应酬，快闷Si了。」她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我超想你。」

    「上次你说，你在上海。」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喔？那是我弟借我帐号在打游戏啦，我在台北。」

    她走近他，手指轻轻绕过他的袖口：「查勤啊？」

    「只是问一下。」只是忍不住想刺她一下。

    「吃醋耶，真可Ai，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现在可没办法好好陪你玩。」

    「那我会温柔一点的，向向。」

    汤向一边被她从袖口m0进小臂，一边在心里想着，加班了，好好g。

    更累人的是，隔天上午八点，他要提早出现在公司大楼，搭配衬衫与西装，在董事会上，以集团未来总裁的身份，介绍他的留学心得、接班後两年计画与长期策略，然後再去办公区域亮相，走过场。

    想到走过场就头痛到爆，接什麽公司啊？有钱了还工作，疯了疯了，算了算了，谁让他乐於学习呢。

    隔天。

    公司高层临时召开会议，会议室外站满了部门主管和中层经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内容多半是：

    「新任总裁真的才二十六岁？」

    「昨天还说人在国外啊？」

    「怎麽会那麽突然就回来了……」

    然後门开了。

    进来的是昨夜那位帽T青年，只是换了套剪裁俐落的淡蓝西装，外套口袋里摺叠着米白棉麻方巾，衬衫没打领带，钮扣少扣一格，但上了低调JiNg致的领扣，和一身木质调花漾龙涎香。

    闲散的气质，看上去打算来度假的样子。

    他的头发长了点，但没碰上肩头，sE泽光亮，带点褐sE，又软又轻，浏海三七分，对周遭充满好奇，眼睛很漂亮。这次没了口罩，那张脸，乾净、白皙，又小又削瘦。唇角没有弧度，眼神一转就会被带着走。

    而他身旁，那位老先生——集团元老、传闻中与老总并肩创业的教父级人物，何定仁。正西装笔挺、笑得和蔼可亲，彷佛刚从GU东会出来送孩子上课的样子。

    一老一少走进来，画风极不协调。

    众人一瞬间分不清谁才是主角，直到那青年轻轻咳了一声，弯眼一笑，声音充满磁X地开口：「大家早，今天开始……请多指教。」

    顿时全场倒cH0U一口气，这看着风流不着调的小子真的是新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