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故人见面不相识 (第2/4页)

的地板都可以！

    「不行。」顾以明很乾脆地拒绝他，看不惯他磨磨蹭蹭的，於是一把揪住人拖ShAnG，还顺手脱掉那件碍眼的外袍，露出跟他一模一样的单衣。

    他将人按在怀里，「别动，今夜先休息，明日开始有你受的。」

    沈莫若觉得脸很热，脖子很热，身T很热，有些不自在地想挪位子。不料顾以明将他抱得更紧，大手直接环过他的腰贴住，在耳边轻声威胁：「再乱动，我们就双修！」

    沈莫若僵住了，不敢动了。

    顾以明满意了，低声喟叹着：「让我好好抱抱你……已经好久了……」

    好久什麽？沈莫若没听清，只觉得眼皮忽然很沉重，居然也这样睡着了。

    顾以明大手一挥，所有的夜明珠都暗了。他闻着沈莫若身上安神香的气息，双手紧紧拥着，所有的痛苦悲伤懊悔失望落寞不幸全化为一声叹息，渐渐远去。许久，轻柔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心中空了几十年的洞，终於被填满了。

    翌日，沈莫若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却发现身旁的人早就不见了。一m0，床是凉的，可见离开的时间不短。起身洗漱打理，小猫跑了进来，冲着他撒娇。他把小猫抱起，一边数落牠昨夜的不道义，自己先溜了，留他一人提心吊胆。

    幸好，顾以明倒是没做出格的举动。

    到了外厅，顾以明不在，但桌上留下一枚丹药，一看就知道又要他吃掉。

    沈莫若觉得自己成了药罐子，每天都在吃药，并且总是点着安神香──就是这个香，让他昨夜一下子就睡着了，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

    小猫跳下地，引着吃完药的沈莫若往外去，才刚踏出门，一抹刺眼的亮光急速扑向他！

    沈莫若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湛亮的一把长剑停留在他的手心，兴奋地嗡鸣。

    「湛然。」

    它很开心，迫不及待要带着沈莫若去某个地方。沈莫若由着它引领，腾空飞起，离开了水榭往稍远的一个小山头去。

    流芳水榭真正的范围很大，这个小山头也是它其中的一个部分。御剑不一会儿就到，从云端而下，他发现顾以明已经等在一渊深潭旁。

    顾以明今日是一身黑sE束腰修身的武袍，显出他更加高大的身形，隐约能看见衣服底下JiNg实流畅的肌理。额间的发丝随风飘拂，目光深远，似有心绪落在回忆里，神情不再冰寒，有了人间的温度。

    沈莫若有点呆愣，因为前生他就是一身紧身黑袍──自他们反目成仇後，他就不再穿白衣，而总是一袭黑衣，彷佛是索命的罗煞追着他十几年，天上地下、荒漠深海、人间魔界，还有三千小世界，恍惚间又回到狼狈不堪的那时候。

    沈莫若从未有过惧怕，即便面对魔尊与一整支魔界大军，他也泰山崩於前面不改sE地施展法术布阵封印魔器，但面对顾以明的目光时他有许多说不出口的话，尤其在那十几年，每次双方对峙时，凝望那双满是憎怨伤恸难解的眼神，他不知道怎麽开口。

    为什麽？──他记得他们为追查顾家血案而重返时，一场JiNg心的计谋中，他露了馅，两人决裂。当时他撕心裂肺，几近疯狂，颤抖地抓住他b问，十指指尖深深陷进肩膀里，一下子血就冒了出来。

    望进那双因愤怒悲痛而发红的双眼，他没有喊痛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推开对方，转头就走。

    他明白对方想问的──为什麽杀了他全家？为什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埋伏在他身边许多年？为什麽他敬他Ai他，到头来却发现只是被灭门仇人豢养的犬，将他当成小丑般戏耍这麽多年？为什麽不一起杀了他，要让他苟活，时时刻刻深受大仇未报的折磨？

    他没看见自己其实也在发抖，没有回答是因为说不出口……

    是，顾家上下全是他杀的。

    因为当时的顾家，是魔族。

    他是个骗子，害怕说出真相，因为他怕顾以明崩溃……

    逃亡十三年，他没有说，他被囚之後也不必说了。所有的真相都应该随Si亡褪sE，被时光掩埋，这样或许可以减少伤痛，减少怨恨。

    在囚神台上他只想着：幸好没有说，幸好他Si了之後顾以明就可以不用痛了。

    因此等他重生之後，听见顾以明闭关修练准备登仙道，他是开心的。

    过往的血腥已经被他抛诸脑後，往前行，才是大道。

    幸好，他杀害了他全家，但没有害了他。

    然而他其实没有料到，顾以明会在短短的二三十年内有了道侣。

    而这道侣是他目前的r0U身，但内壳却装着他的仇人。

    「……以……仙尊。」这种深刻又复杂的情感让沈莫若舌头打结。

    「虽然我并不喜欢你这麽叫我，但在你习惯之前，先这麽叫也无所谓。」

    「习惯？」

    「习惯我就是你的道侣。」顾以明的目光真诚且慎重。

    「……我们今天要做什麽？」沈莫若逃避他的目光。

    他其实不害怕顾以明发现他不是沈兰之，但他害怕他发现他是沈莫若。顾以明与他曾经一起生活过好几年，加上逃亡的十几年，他们彼此可谓是十分熟悉，一不小心可能就露出马脚。

    但是，在顾以明的认知中，沈莫若被他亲手杀了，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他会发现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吗？夺舍一事，没有搜魂就没有证据，即使怀疑也无法确认。该说幸好？

    不，这其实一点都不好。

    沈莫若是顾以明最恨的魔头，而沈兰之是顾以明最Ai的人。

    他既是沈莫若，也是沈兰之。

    假如顾以明发现他最恨的人夺舍了他最Ai的人，会怎麽样？

    沈莫若五味杂陈，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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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潭水中央坐着，从今日起十日，你一步不可离开。」顾以明让过身子，指着深潭中央立起的一块平坦石块。石块勘勘与水面平行，沈莫若上去坐着，石头居然往下沉了些许，潭水没过他盘起的双腿。

    潭水冰凉，与水榭里的温度相差极大，但蕴含的灵气也极其浓厚。潭下有条灵脉，滋养了潭水千年，於是这里的灵气较为尖锐寒厉，适合用来开拓灵脉和拓展金丹与识海。沈莫若知晓顾以明的用意，前生他也有许多时候泡在这里。初入道之人一开始经脉会剧痛，因为灵气不断化成尖针钻入身T脉络里，尤其大小周天经过的结节会痛不yu生，这样的情况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渐渐习惯。等经脉里充满灵气，下一个阶段就会在潭水里开始练剑，逍遥岭的基础剑招每天一千下，每一下都要附灵，b自己灵气用毕、力量用尽，再盘腿打坐x1收灵气，这样长久下来灵脉会被强制拓宽，容纳更多的灵气进来。

    沈莫若前生曾经在潭水里累极而睡，点星真人在一旁监督，通常他都是被打醒的那一个。而他另两个师弟……啧，气人。

    明白顾以明是依照点星真人教导的方式助他修练，他也自来熟地闭眼调息，开始运行大小周天。沈莫若熟门熟路的模样让顾以明顿了顿，心中暖意不断浮现，然而他凝视着他许久，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在潭边静心陪伴他为他护法。

    湛然知道自己还派不上用场，跟後来出现的小猫到一旁玩耍去了。

    一片祥和静好，就这样度过了十日，沈莫若虽一度疼痛难耐，但最终还是熬了过来。第十一日，沈莫若检视自己的灵脉和金丹，彷如从棵小草茁壮成小树了，成绩可人。毕竟他是重修，b前生修行速度快了不少。

    这十日内寸步不离的顾以明还不满意，神情很是淡然，「尚可，等人来，就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

    等人？沈莫若换上乾净的衣物，跟着顾以明回到流芳水榭。小猫在他脚边，湛然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