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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探 (第3/3页)

,然后等待他进屋彻底关上店里所有的灯,再拉起卷帘门。这时,就到了自己可以走过去的时候,然后靠着一边的墙壁坐在台阶上,在黑漆的夜里,再静坐到四下只剩流浪狗的犬吠,却还是会不愿离去。

    头顶的监控照得他清清楚楚,可是想念还是让他无法再顾忌太多。他承认自己这样也不对,仗着于适就是不可能再搬走店铺,才不断出现在他闭店后的门口,可是陈牧驰不平静的心,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放于适自由,他是真的想和于适好好面对面开口,再听他讲自己所有的缺点,让他对自己尽数抱怨,最好把一切都发泄。

    可是这次主动权不在陈牧驰,于适不屑于与他见面,甚至都不用真的离去来让陈牧驰紧张,因为他已经真的对他没有期待,更没有波澜起伏的心,所以应对都不再觉得恐惧。

    他找不到突破口,来这里静坐理清着头绪,也不过是让自己在黑夜里变得更后悔沮丧。日日来这里看着毫无激情的人度日,陈牧驰不会有烦的那一天,因为看他不在自己身边还能有说有笑,也好过真的打扰他,让他觉得恶心厌烦。

    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直到秘书说他黑眼圈越来越重,要他好好休息,陈牧驰忽然才又有了那么一点点脆弱。

    他真的很想要于适的拥抱,听见他说我还在,可是陈牧驰退缩着,变成了自己不配。

    事到如今从头到尾,是陈牧驰的自我与多疑,配不上于适对爱的热烈单纯。

    本以为僵局就要一直持续无解,可是还是会有那么一个平常的夜晚,总要为他们打开凌乱的心锁。

    于适在那晚照例要拉下卷帘门,把手握在手上,还差一点就能到最低,可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却也在这时响起。陈牧驰在黑暗中看去,隐约看到于适,似乎是因为电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犹豫片刻不确定该不该接起,直到铃声快要结束响到第二遍,他才下定决心,平复呼吸按下了接听。他的手依旧握在卷帘门的把手,不敢随意放下,因为害怕发出碰撞的响声。

    “嗯,阿姨,是我。”陈牧驰离开了墙的遮蔽,于适注意不到自己,还在应答着对面的话,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回响。

    “最近都挺好的,泡泡很听话。”

    于适的脚趾又回扣起来,屋里的光照亮他的表情。陈牧驰看他表现得无事发生,但听出这是自己母亲的电话,她没有事先通知自己就直接打给了于适。陈牧驰静静站在原地,只能被动听着他们的对话,呼吸不自觉屏住,不再敢轻易喘息。

    “泡泡用我手机打给您,问您我和牧驰怎么了?”于适说到这里提高了音量,诧异这孩子什么时候趁自己不注意,给陈牧驰的母亲打了电话,可又快速平和下语气,维持笑意,“没事啊……我们两个没事,最近牧驰忙,回来的晚了,泡泡和他见面时间有些对不上,就误会了。”

    陈牧驰下意识迈步向了光源的地方,于适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断编着不娴熟的谎言,字和字之间也有打哏:“让他听电话,嗯……他在哄泡泡睡觉,我一会儿让他回给您吧。”

    “嗯您放心,鼻音重?是最近有点感冒,没休息好……您不用……”

    自己的拙劣不知道还可以撑到几时,注意力也全在下一句的应答之上,根本没注意门外快速朝自己走来,又站定在自己对面的人。一只手朝自己伸过,轻轻拿走了自己的手机,于适霎时慌张,眼见着手机被面前人拿到了耳边。卷帘门差点脱离自己的手,重新收上去发出一声巨响,但当他悬起内心,又借着明亮彻底看清来人的时候,于适还是抓紧了一直握着的把手。那声巨响还是爆炸在了耳边,可是只有他自己才听到。

    “喂,妈,对,小鱼是感冒了,他不想喝药,我现在看着他喝。”

    陈牧驰别开了自己的眼睛,又看起了地面上被照亮的缝隙,却听见母亲的叹息:“行了,你们两个都别编了,太假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是敷衍我,我只能直接问小鱼。出什么事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别总像长不大一样彼此不说开,还赌气。这么大的人了,别让小孩子替你们担心。”

    于适感觉陈牧驰回复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只能看清他的愁眉不展,还有不久后放下了手机,和小心翼翼对上自己的双眼。

    多天未见,陈牧驰没有如他所想,衣冠楚楚,情场和商场都得意,而是明明容貌穿着都不改,却从内到外散发着出说不尽垂丧。眼里没有意气风发,如果没看错,他竟然还变得与自己一样黯淡。

    陈牧驰自觉递过了手机,于适抓住,却根本拽不回,黑夜里无声的僵持,这次于适没再克制,终于发出了都听的清的巨响,是于适放开了手里的门,让它卷到上空,表达出了自己对陈牧驰纠缠的抗拒。

    陈牧驰很清醒,不需要剧烈的声响唤回,也知道自己现在对眼前人的不能更改的情感。

    “陈先生,你该走了。”

    “小鱼,我和陈星旭已经没关系了,这个孩子留不留下你来决定。”

    时间争分夺秒,陈牧驰只能时刻紧抓,他甚至不敢换气,也抑制住想上前抱住于适的冲动,夺口而出:“我永远对你有期待,小鱼,原来的我你不信可以,但是以后我永远会对你有期待,我会永远相信你。我会用心去了解你,你可以看看我的表现,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你就拒绝我,我全都可以。”

    于适撇过了脸,一刻不等,先一把关紧了推拉的门,把他隔绝在外。他背靠在门上,果断阻断了陈牧驰的满眼可怜,再看下去会怎么样?于适知道,心脏只怕会跳的得更厉害,然后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控痛哭,想起他第一次在酒吧对自己伸出手时,自己第一次感觉到的暖意。

    那就是期待,于适当时非常确信,从不被期待的自己,就是因为那样被坚定选择,才也豁出一切。

    正是因为你眼里对我有我没见过的期待,我才放弃了一切,真的决心赌下所有。

    没有人敲响这扇门,可于适知道他肯定还在外面,并且依然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看着自己的虚影,却没逾越半步,也没有强迫于适必须接纳他的存在。

    随他吧疯子,于适深深叹出一口气。他抵住身后的门板,支撑着自己的不争气,依旧明白,自己再冷酷顽抗,还是不能看到陈牧驰带有深情的眼,还有听到他可怜委屈的话。

    他又用有期待来打动自己,让自己想起最初,很不凑巧,自己还真的会为了这句期待再多加考虑,变得恢复理智,甚至思考起我们如今的僵持,是不是真的太幼稚。

    该不该对你心软,我不知道,所以我躲避了你的双眼,却发现,自己那么决绝说的不信,却还是会对你有期待,还是会对你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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