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兰伯特 (第2/2页)

有试图了解过他，不论其他，军雌才嫁给考珀半年，而他们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忙碌，少有面对面交流的机会，米尔恩甚至和其他的雌侍交流得更多一些。

    他对西瑞尔的感情很微妙。西瑞尔是军雌，是耀眼的帝国之星，米尔恩还在银行实习时，他已经站在凯旋广场上，接受皇帝的亲手授勋，成为少将。太过耀眼了，以至于米尔恩害怕他会为难自己，雌侍想要上位并非罕见，谁都希望成为雌君。

    因此一开始，米尔恩打算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不论如何都不过多干涉对方的日常生活。

    可自从看见蒂克的地下室，看见西瑞尔脖子上的金属环，米尔恩觉得自己不能无动于衷。

    不管是为了求一个心安，亦或者为了有什么万一，万一考珀和蒂克他们一样玩疯了，将心思动到自己或者科尼身上……他相信兰伯特中将不会置若罔闻。

    米尔恩轻轻走过去，从冰箱内挑了几个新鲜水果，轻声问道:“中将，你为什么……会嫁给考珀？”

    西瑞尔诧异回头，见雌君垂着眼睛，慢慢洗着水果和机器。“您可以叫我的名字，”西瑞尔微笑，“那您又是为什么呢？”

    米尔恩默了片刻，坦诚回答:“我到了适婚年龄，雌父替我选择了几位贵族雄子，克兰伯爵带着考珀亲自来提请婚事，雌父与雄父……当时都觉得考珀很好，两家大概也觉得联姻有利，于是这婚事就成了。”

    是很常见的情况，西瑞尔点头。

    “你呢？”米尔恩问，他的经历实在是乏善可陈。

    “……我的雄父是兰伯特家族旁支的雄子，”西瑞尔面上的表情敛去了，“兰伯特家族的本家有三位雄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继承老侯爵的位子。但他毕竟是雄虫，于是勉强得了一个男爵的爵位，可他的生活，太过奢靡，成年后没多久便将家底挥霍一空，不得已娶了雌君，靠着他继续度日。”

    德尔·兰伯特是很会享受的虫，他自私又懦弱，并且有着雄虫都有的自大自傲。或许别家的雄虫只是好吃懒做，但德尔还需要雌虫都听从他的安排，哪怕他的安排愚蠢而荒谬，就是雌君也要违心说一句雄主说得对。

    到现在为止，德尔都没有一个雄子，他的孩子全都是雌虫，这让他在本家面前更抬不起头。他要面子，于是取了许多雌侍，每日与他们上床，却依然没有如愿。

    德尔的雌君并不是大贵族，只是一个子爵的雌子。西瑞尔亚成年的时候，雌君家中突遭变故，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再也供不起德尔的挥霍，于是这个可怜的雌虫被抛弃了，德尔和他离婚，娶了另一个雌虫做雌君。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进入教所，只是需要补偿德尔一大笔金钱。

    德尔是很典型的雄虫，胸无大志，却又自大傲慢，对雌虫颐指气使，将自己当做是家中的皇帝。希亚是他的第二个雌侍，尽管这个雌虫温柔体贴，依然免不了被雄虫打骂。在西瑞尔的成长过程里，身上的伤从来没有停止过，哪怕有希亚为他挡下一些也一样。

    因此西瑞尔在考学时填报了军校，他以为成为军雌，获得功勋就能使雄父忌惮，让雄父不敢轻易打骂希亚，可德尔没有，反而因经常酗酒，对待家中的雌虫变本加厉。

    西瑞尔正式成年之后，德尔·兰伯特在一次宫廷宴上结识了克兰，那时候他已经归入安格亚将军麾下，虽说军队不允许形成派别，但暗中都知道，每一位将军都有自己支持的王室成员，而安格亚依然保持中立。

    克兰答应帮助德尔获得子爵爵位，前提是需要将西瑞尔·兰伯特嫁与长子考珀为侍，为了金钱和爵位，德尔毫不犹豫答应了，将孩子卖给了对方的雄虫。

    希亚并不受德尔的宠爱，哪怕西瑞尔为雌父争气，精神力达到几乎A3的等级高度，可他终归只是雌虫，还是被雄虫厌恶的军雌。

    米尔恩睁大眼睛，似乎觉得荒谬至极，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不想让雌父为难，于是答应下来，说到底德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也并没有太过强烈的不甘，”西瑞尔将餐具放入柜中，自嘲一笑，“我与克兰说过，希望他能替我向德尔施压，让我的雌父和弟弟不再受到伤害。克兰也做到了，虽然德尔只安分了几个月。光说这件事，我是感激他的。”

    米尔恩听出他轻描淡写带过了不少经历，但依然陷入一种世界观破碎的错觉。

    “你不会觉得，怨恨吗？”

    怨恨这个世界，怨恨雄虫，怨恨自己身为雌虫无力反抗。

    西瑞尔双手撑着橱柜台面，望着窗外逐渐步入中天的两个月亮，默然许久:“或许吧。”

    他又回过头，苦笑说:“可我认命了。我还有雌父和兄弟，我不可能不考虑他们。”

    米尔恩望着他，突然感到一阵阵悲哀。

    “不说我了，您今天怎么了？忽然想到问这些，是遇到什么事了？”

    米尔恩将水果放入机器，任由它静音工作，摇摇头:“没什么。我在宴会上见到了纳格恩子爵的雌子，他……和我说了些关于你的事。”

    “夏芝？”西瑞尔讶然，又笑说，“他说话或许有些直白，很抱歉，但他并不是有意的。”

    米尔恩觉得兰伯特中将真是聪明又细腻的虫。

    他越发觉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