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吾父 (第2/2页)

能拥有自己的出行工具，哪怕他是贵族的雌侍，也只能乘坐磁轨列车出行。

    弗恩看着列车驶离站台，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跟着西瑞尔回到属于中将的办公室，看着哥哥关上门，一瞬间仿佛腰背都坍塌了一样。

    西瑞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脑袋在嗡嗡作响，他几乎一夜没睡，又为了给雌父一个好的状态强打精神，精神高度紧绷过后，让他想要立刻睡倒在地。

    弗恩脸色更加阴沉，他走过去，不由分说将西瑞尔带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一把拉开西瑞尔的领口。

    白金军服里是一件白色衬衫，一节白色的脖子，以及一条金属制成的项圈。

    “考珀·卡斯帕这个混账！”弗恩低吼出声，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咬牙切齿，摸着那个有一定厚度的金属物，想要找到打开的方法，却被一只手温和地阻止了。

    西瑞尔眼底青黑，摇摇头，露出疲惫不堪的笑:“你打不开的。”

    弗恩的手僵住了。他慢慢收回手，重新帮西瑞尔扣好领子，将那金属物藏在威严的军装里。

    西瑞尔摸摸弗恩的头发，他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好让他们都轻松起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不让人信服的安慰:“没事。”

    弗恩双眼通红，咬着牙说:“你自己信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德莱尔带着这个东西死在战场上，他的雄虫甚至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的是他曾经的战友，一个被自己的雄主带上这个金属项圈，所有伤势都被抑制了愈合速度的军雌，他这位战友就是被难以自愈的伤势硬生生拖死的。

    那是中央监狱的东西，专门用于惩戒罪犯，而那一些以惩罚军雌，甚至惩罚雌虫为乐的贵族雄虫总有办法得到。

    西瑞尔被弗恩堵得不知说什么好。

    弗恩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最后下定决心:“我去找雄父，让他和卡斯帕伯爵说清楚！”

    “弗恩！”西瑞尔一把拉住他，“别冲动，你以为他们都不清楚吗？”

    弗恩眼眶赤红，眼睛里满是难受。他和西瑞尔很像，他们都继承了雌父的绿色眼睛，一者明媚，一者柔和。西瑞尔将弟弟搂在怀里，相互贴靠着额头，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后背，轻声说:“我努力爬到这个位置，不是让你和雌父再受欺负的。”

    弗恩捶了西瑞尔一下，愤怒道:“可现在是你在受欺负！还是被一个，一个蠢笨的废物欺负。他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哪怕你军衔自己这样高，勋章挂满肩头，他们还是在欺辱你！”

    “……弗恩，这或许是雌虫的命吧，”西瑞尔嘴角抽起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和其他雌虫没有分别。不过你不必忧虑，我可以插手你的匹配档案，只要你不想，网站上可以永远不存在你的档案。”

    弗恩没说话，他将脸埋在西瑞尔肩窝，压着肩章。他安静了许久才说:“西瑞尔，别骗自己，不要接受他们的洗脑。你是帝国的支柱，是外敌的克星，你永远值得被这个帝国的所有民众尊敬。”

    他从兄长肩头离开，目光逐渐冰冷:“如果让我知道你步了德莱尔的后尘，我一定杀了卡斯帕家族所有雄虫！包括克兰·卡斯帕！”

    西瑞尔听得冷汗直冒，一把捂住弗恩的嘴，低声呵斥:“不要命了？！”

    弗恩倔强地望着他，灰绿色的眼睛满是坚决。

    西瑞尔长长叹息，揉乱弗恩的棕发，微笑说:“乱说什么话。好了，我要工作了，下午还需要去一趟第二军区，你去找夏芝吗？”

    弗恩抿了抿嘴，摇头说:“不，我下午再找他，陪你吃过午饭再说。”

    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书桌对面，翻出自己的光脑处理简单的事情。

    西瑞尔终于发自内心笑起来:“好。”

    安格亚·威切斯特从窗边转身，重新坐在书桌前。隔着宽大的书桌，笔挺地站着一位褐色短发，浅蓝双眼的军雌，对方的肩章上有三个藤蔓包裹直剑的图案。

    “元帅，私下流传出的抑制环已经被收回，”这位军雌说，“只是有一些已经被贵族得到的，不好强制要求上交。加上各地监狱流出的，可能不止这一点。”

    安格亚眸子暗沉，手指在桌面上时不时敲动。

    伊利斯·伯纳上将略有急切，蓝色眼眸染上点点愤怒:“长此以往，将有更多的军雌因为抑制环死在战场，这未免太可笑。军区财政已经被削减，如果陛下再对此视而不见，那么我无法保证，下一次战争爆发时我们还是否能胜利。”

    “各个军区和战区的情况怎样？”安格亚向后靠住椅背，沉声问。

    伊利斯如实回答:“战区相对较少，目前最为严重的依然是中央军区和第一军区。”

    安格亚点点头，语气平缓:“陛下还是年轻，不敢动作。”

    伊利斯在心中失望摇头，知道元帅是在给当今陛下台阶。哪里是不敢动，分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打压军队。

    距离上一次大型战争结束不到八十年，王室和贵族就已经开始贪图享乐，一而再的削减军部的拨款，让贵族更多获利。听说驻扎于北方的第二战区，已经有将领售卖了自己的家当，以填补军费。

    安格亚将手肘架在扶手上，十指交握，转动椅子面向打开的窗户，声音沉而缓:“抑制环的事继续跟进，各战区军费再从中央军区下拨。至于其他事，暂且顺其自然就好。”

    伊利斯并拢脚跟，应答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