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不想让你为难 (第1/2页)

    佟曼娜哭得很狼狈，整张脸都哭花了。她将几张卫生纸捂在脸上，不停哽咽cH0U噎着，像要将这些年来所有委屈宣泄得一乾二净。

    周芊豫原先只是微醺而已，看到她这样，残存的酒意都醒了。一颗心因她而上窜下跳，然後一点一点发紧生疼。

    在这一刻，两人都无暇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吻、包括那个温暖的拥抱……此时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分享、陪伴与守候。

    後来，佟曼娜哭得有些脱力，倚在沙发上，她眯起肿胀的双眼，想看清眼前的人——模糊的视线和思绪里，她看见周芊豫离开，不久後又回来，坐到她面前。

    「抱歉，擅自进了你的房间……我替你把妆卸掉再睡，好吗？」

    佟曼娜唇瓣微动，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下一秒，她感觉有温热的什麽碰到脸上，一点一点擦拭、一点一点化开溃不成军的伪装，一点一点抹掉苦涩的眼泪。

    「曼娜，把眼睛闭上，不然卸妆水会跑进眼睛里。」

    周芊豫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佟曼娜轻轻闭上双眼。

    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有被yAn光吻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便沉入了梦乡——

    替佟曼娜卸完妆，周芊豫看着她的睡颜，温柔地g起微笑。

    但很快地，这个笑容就变得苦涩。

    她喜欢佟曼娜。

    即使内心的喧嚣在这六年变得沉寂，但从未消失过，只要一次回眸，便又会满满地涌上昔日的怦然和情思……

    可是，老师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她。

    这些日子以来的依赖和亲昵，只是建立在「朋友」之上……

    周芊豫，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世上最美好、最伟大的事。你永远不须因此感到惭愧。

    「曼娜，我不会因为喜欢你而感到惭愧。」

    周芊豫伸手，轻轻抚m0她的发丝，乾燥而柔软。

    「但是……」她眼神微黯。

    「我不想让你为难。」

    离开前，周芊豫拉上窗帘，找了件毯子替佟曼娜盖上。

    站在门口，她回头看向熟睡的佟曼娜。

    「曼……老师，我走了。」周芊豫轻声说：「再见。」

    这天的一切，彷佛随着那句「再见」被尘封起来。

    新的一周到来，佟曼娜和周芊豫在教室里碰到面，周芊豫仅是一愣，接着像往常那样露出灿烂的笑。

    而佟曼娜也像平时一样，表情没什麽变化，像什麽都没发生过。

    谁也没提起那天的事。

    佟曼娜究竟记得多少？周芊豫不知道，但却也没打算要问——

    她不後悔那麽做，却不愿让自己的好奇和私心成为佟曼娜的困扰。

    周芊豫并没有太多时间沉溺於此，因为班上的问题有了後续。

    早自习时，王诗尔私下找周芊豫，两人约了午休要再聊聊。没想到到了午休，诗尔却带了个意料之外的人过来——

    「巧伊？」周芊豫愣声问。

    杜巧伊躲在门口，扭扭捏捏，似乎有点犹豫。

    王诗尔拉住她衣袖，转身说：「走吧，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你确定……」

    「小豫老师真的什麽都知道了，我全都告诉她了。」

    周芊豫也不急，坐在原地等待她们俩谈完。

    过了好一会儿，杜巧伊才终於踏出那一步——

    两个学生坐到周芊豫面前，王诗尔身板挺直，杜巧伊则始终低着头。

    「巧伊，你应该先和小豫老师说什麽？」王诗尔低声提醒。

    「老师，抱歉。」杜巧伊声音有点不情愿。

    周芊豫微微一怔，没想到杜巧伊开口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为，为什麽突然和我道歉？」

    「我……」杜巧伊抬起头，声音很急：「我上次对你乱说话对不起——」

    什麽？周芊豫下意识看向王诗尔。

    王诗尔有点无奈地笑了。「她的意思是，她上次对老师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她觉得很抱歉。」

    「是这样呀？」周芊豫忍不住笑了。

    杜巧伊又把头垂下去，轻轻点头。

    「没关系，我知道，那天你已经很努力想要告诉我了。是我没有让你感到安心。」

    「王诗尔说，你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

    「嗯。」周芊豫皱眉微笑，「辛苦你了，巧伊。」

    「我，我没有辛苦。」杜巧伊结巴地说：「我……我其实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该对大家那麽凶……还、还有，我没把事情讲清楚，就随便说你不相信我……我也很後悔……」

    周芊豫一愣。

    「小豫老师，巧伊她虽然很Ai生气，但却是个好孩子哦。」王诗尔笑着说，「她知道她那样说，老师你一定很伤心，对不对？」

    杜巧伊觉得丢脸，忍不住用手轻抡了她一下，「你少在那边！」

    王诗尔也没生气，只是笑得更灿烂了，「我有说错吗？而且我是在称赞你耶。」

    「谢谢你们。」

    两人一顿，抬眼看向周芊豫。

    周芊豫微笑道：「谢谢你们没把我当万能的神，而是像朋友一样的存在。你们考虑到我的心情，还愿意主动找我道歉……谢谢你们。」

    在这个盛气凌人的年纪，愿意拉下脸道歉、考虑对方的感受，这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呢？

    「巧伊，我其实也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确认。」

    「……什麽？」

    「有人说，你曾在班群里谈论过我，是吗？」怕她多想，周芊豫澄清道：「是真的也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因为如果你没有做这件事，我却以为有，这不是对你很不公平吗？」

    「谁又他妈在那乱说话……」

    杜巧伊一开口就是脏话，吓了周芊豫一跳。然而杜巧伊声音却愈来愈小，头也垂得愈来愈低。

    「不要说脏话啦。」王诗尔小声说。

    杜巧伊抬头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