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溃堤》 (第2/2页)

「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很刚好……太刚好了。」

    「可是，当我发现，我已经越线了，我就开始……怕了。」

    陈果张着嘴，瞪大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本以为只是个多年来被讲到烂的玩笑而已。

    「……你真的喜欢他啊。」她最後低声说。

    苏沐橙点点头，笑意里带着一丝无奈与脆弱。

    「这样的距离，很幸福，也......很痛苦。我好怕自己失控，怕自己没有藏好……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你别那麽悲观啦，」陈果终於从震惊中回神，气鼓鼓道：「叶修那家伙，要是这麽多年都没自觉也太迟钝了！我看他就是欠拷问！b完赛我一定帮你好好审问他！」

    她的语气像极了大jiejie为疼Ai的meimei打抱不平，让空气重新活络起来。

    然後拍拍苏沐橙的肩膀，忍不住问出口：「你是什麽时候......？」

    苏沐橙双膝抱着，额头轻靠手臂，没有落泪，只是语气b刚才更轻。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原来那条线，我已经越过去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可能是他帮她披上外套的瞬间，也可能深夜在他肩膀上醒来那一刻，又或许，早在他默不作声替她承担一切的那几年里，就已经不知不觉越过了那条「亲情」的界线。

    「我真的很怕。」她低声说。

    「怕如果被他知道，我连现在这样……跟他一起打b赛、一起吃宵夜、一起开玩笑的日子……都不会再有了。」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袖口。

    「我怕只要我说出口，他就会退一步……他就是这种人啊，什麽都能看得清楚，b任何人都还要冷静得T……」

    「他不会责怪我，但他会走开，会保持距离。然後，我就不能再待在他的身边了。」

    她说这话时还在笑，像是真的在说着玩笑一样，用笑容压抑那些涌动的心绪。

    「他一直照顾我、带着我，像哥哥一样……我也一直那麽以为。」

    「可是真的意识到不一样的时候……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角终於泛起一点光，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唐柔静静地听着，许久才低声开口，认真地说：「沐橙，你已经很勇敢了。」

    「不说出口不是懦弱，而是因为你知道，什麽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更重要。b赛还没结束，你选择不影响战队、不让情绪失控……这不是胆小，是成熟。」

    她顿了顿，看向苏沐橙，眼神诚恳。

    「我不知道叶修怎麽想，但……你还记得挑战赛那天吧？」

    「嘉世把你当成弃子，丢上赛场的时候，叶修的脸sE......我从来没看过他那样。」

    「他平常再生气也是嘴Pa0一下，顶多讽刺两句，但那天，他真的想冲上去撕了嘉世的管理层。」

    「他的眼神......冷到连魏琛都说他失控了。然後，是他走过去，接住了你。」

    「他抱着你，把你带回来。全场摄影机拍着，他也不管了。」

    「对叶修那样的人来说，那绝对不是随意为之的举动。」

    她的语气平稳，但句句都像打在苏沐橙心上的重击。

    「叶修对每个人、每件事都能冷静、理智、沉着，即使面对他最在乎的荣耀，他也可以牺牲胜场，换取团队最佳配置……」

    「可他那次，已经把理智忘在後面了。」

    「他......很怕你受伤，那不是一般的情谊会出现的反应。」

    苏沐橙抿了抿唇，没回话，但眼里浮出那天赛场的画面——

    他伸手拥她入怀，说的那句「我在」。

    那不是战术语言，那是——

    她从他身上听过最温柔也最接近Ai的一句话。

    陈果这时再次忍不住气汹汹地开口：「我不管！叶修那家伙要是真的对你没意思，还让你在这里这麽烦恼、这麽委屈，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我早看他那张嘲讽脸不顺眼了，嘴上没一句正经话，结果让沐沐在这边纠结得要命，他在那边还能每天打本、泡面、装傻、cH0U烟！」

    苏沐橙的眼角微微泛红，吐出一口气，最後忍不住笑了：

    「没办法啊……我就是不小心，喜欢上一个心思深沉、什麽都藏在嘴欠後面、永远冷静又麻烦的家伙。」

    她的语气像是叹息，也像是终於放下一点心里的负重，声音里有苦，有笑，有无奈的甜。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

    「但……我也不是要他一定要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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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哪天我鼓起勇气说了，就算他不Ai我，我也希望，他会让我待在身边，不要离开……只是这样而已。」

    唐柔眼里一闪，像是什麽被戳中了，却没说破。

    陈果听完也一脸难受：「他不会的啦……他那麽珍惜你，怎麽可能狠心推开你？不管怎样，他都把你当成……」

    「最重要的人。」唐柔温和地接完这句话。

    三人没再说话，只是坐在灯光柔h的房间里，吃吃喝喝，听着窗外的夜风扫过屋檐的清脆声响。

    ——就这样，彼此理解，彼此陪伴。

    这段未说出口的感情，或许还要更久才能有答案。

    但现在，在这样的深夜里，有人懂、有人听、有人在。

    至少，她不再一个人惶恐不安了。